含沁估計還以為自己正做夢呢,蒙著頭竟又賴了起來,聽到善桐聲音,才掀開被子驚疑道,&ldo;真是你‐‐三妞,你來幹嘛?&rdo;善桐記得直跺腳,只好掀簾子進了帳篷,低聲而緊迫地道,&ldo;一會哥哥要請你送信,你先答應著,但千萬不能送去,等送走哥哥,我和你說!&rdo;才說完想要退出去時,一掀簾子,見榆哥已經到了近處,此時出去勢必被他撞破,只好又退回來,左顧右盼了一番,見帳內陳設簡單,左右都沒有藏人的地方,正是急得火燒屁股的時候,看到含沁床上除了他自己蓋的那一床被子,還有個碩大的被垛,一急起來,也顧不得這樣多了,連拉帶扯把含沁拽起來了,自己將被垛一推,便鑽進去藏在了兩床被子中間,才鑽進了半身,又顧慮著自己沒有脫鞋,只好又翻出來彎腰脫了鞋,見簾子動了,慌得連鞋子都沒藏,就鑽進了被子裡,只從被垛的縫隙裡露了半邊眼睛,偷看著外頭。果然她才藏好,那邊榆哥已經探頭進來,結結巴巴地問,&ldo;是含、含沁‐‐哎呀,我沒找錯,真是這兒。&rdo;一邊說,一邊就進了屋子,善桐看著床前自己的麂皮小靴子,正是急得不可開交時,含沁似乎終於回過神來,一邊嘟囔著,&ldo;是表哥呀‐‐真見不得人,連日來奔波勞碌,早上就睡得晚了些,這才剛‐‐剛起。&rdo;一邊說,還一邊打了個呵欠,又彎下腰來穿鞋‐‐乘著帳內黑,不知不覺,就把善桐的小靴子塞到了床底。善桐這才安下心來,才噓了一口氣,又見含沁把臉湊到被窩前頭,衝她扮了個鬼臉,竟差一點失笑出來,好在含沁也不再逗她,只是站起身來,同善榆交接了幾句,果然善榆是來請他送信的,含沁自然是滿口答應,才接過信來要說話,外頭又有人招呼問,&ldo;含沁,你在帳篷裡呢?&rdo;正說著,簾子又起,善桐透過縫隙,看到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進了屋,一時真是頭大如鬥‐‐居然是桂含芳同衛麒山兩個小煞星聯袂而至。102、聳動雖然桂家、楊家不是沒有來往,但榆哥從未到西安走動,既然遇見了,含沁免不得互相介紹一番,桂含芳倒是沒有對榆哥擺什麼少爺架子,就是衛麒山,也不過是目光閃動看了他幾眼,便露出笑臉來,親親熱熱地道,&ldo;善榆兄弟,既然來了軍營,得了閒也和我們拉弓射箭,比比馬力吧。&rdo;&ldo;去你的。&rdo;含沁笑罵了一句,&ldo;你是來打仗的,還是來監軍的?大家都忙成這個樣子,就你還有閒心拉弓射箭比馬力!衛叔叔知道,不罰你射一千箭,那都是他手下留情了。&rdo;他和衛麒山顯然極為熟稔,衛麒山居然沒有生氣,只是嘿嘿一笑,指著含沁對榆哥道,&ldo;你看看,你看看,善榆兄弟,你這個小表弟呀,五行天生欠打!家裡老夫人那裡,你可要好生勸說一番,讓老人家不要心疼,還是以多打,狠打為宜!&rdo;幾個人說笑幾句,榆哥因有些怕生,說話又結巴,就更不喜歡說話了,只是抿著唇在一邊笑,還是含沁和衛麒山又鬥了幾句嘴,這才回護善榆道,&ldo;我送表哥出去吧,免得表叔找不到人,該著急了。&rdo;&ldo;也該、該回去了。&rdo;榆哥就訥訥的接了話,又和含沁抱怨‐‐他看了含芳一眼,便繼續道,&ldo;善桐又和我鬧起彆扭,也不知回去後會不會又吵起來。&rdo;桂含芳是知道善桐陪著哥哥過來求診的,自然不為所動,倒是衛麒山神色一動,臉上頓時也掛起了幾分不以為然,他張了張口,雖然沒有說話,但善桐透過被子縫隙,都讀懂了他的潛臺詞:一個小姑娘,兵荒馬亂的時候到最前線來,這無疑是給家人添亂。其實這一次過來,善桐也漸漸覺得自己越來越大,不像從前還小的時候,禁忌還少了幾分,其實出來行走已經很不方便。畢竟她雖然希望可以任性而為,清者自清,並不顧忌那些個三姑六婆的嘴巴,但總不能不為善桃、善櫻等姐妹考慮,更別說楊家全族的聲譽,也需要每一個楊家人的自覺維護。從前年紀還小,扮了男裝跟著父親四處出去見識,倒還不算過分,現在也還勉強沾了孩童的邊,等到十三歲、十四歲的時候,一旦發身長大,來了天癸,恐怕就不能再和現在這樣,隨意跑到軍營裡來了。就是這一次,為了處處照顧到她的名聲,其實榆哥和四叔都要格外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