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桐頓時釋然,畢竟以這三人的身份,運送糧草的事,是不用他們操心的。含沁又提到牛家,想來楊家村還真只是開始,他們還得到牛家唱一出好戲,看看能掏出多少糧食來。一思及此,她不禁又頂了頂桂含沁的肩膀,低聲道,&ldo;喂,這監生的主意,是誰出的?真損!要不是有這玩意,我看你們還得好一陣子才能走呢。&rdo;桂含沁摸了摸下巴,&ldo;你覺得是誰?&rdo;善桐先猜是老帥們身邊的幕僚,後猜是桂含沁,桂含沁都搖了頭,她急得蹦蹦跳,就差拉著表哥的手撒嬌了,只是總算還記得自己已經十一歲了,孩童之態沒有太露,饒是如此,桂含沁也將嬌聲埋怨聽了個飽,見善桐猜得喪氣了,才指點給善桐看。&ldo;這個陰損主意,是他出的。&rdo;他語氣中倒也多了幾絲興味,&ldo;非但如此,還是先斬後奏,這裡先擬就了行文,那邊才回信東宮,託東宮說項,蓋的大紅印子。一路文書往返,都跑死了幾匹馬,才趕在年前把東西送到你們族長手上。&rdo;善桐看著鮮衣怒馬,意態悠閒倨傲,正高踞馬上正和桂含春談笑的許世子,她的下巴很有些不雅觀地掉了下來。桂含沁又壓低了幾分聲音,&ldo;至於這個寫暗花的主意,你猜是誰出的呢?&rdo;雖然一向知道許鳳佳此人並不簡單,但他有這樣的魄力和眼光,還是讓善桐吃了一驚,她望著含沁呆呆地搖了搖頭,含沁又眯著眼笑了笑,將手指微微一偏,就偏到了一臉溫厚的桂含春身上。&ldo;含沁。&rdo;那邊已是發覺了兩人,桂含春一邊策馬近前,一邊數落桂含沁,&ldo;指指點點的做什麼?&rdo;他又親切地對善桐笑了笑,&ldo;三世妹,你終於忍不住,要來騎馬啦?&rdo;這話其實已經透了親近,甚至帶了些微微的戲謔,可善桐卻一點都沒有害羞,她的心思還根本都不在害羞上呢。就比自己大了這麼幾歲,打從許鳳佳開始,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就是自己身邊這個小表哥含沁,其實說話做事,也都極有法度……她不禁有了一絲不服氣:打從今日起,我發奮圖強,未必就比他們差了!一邊這樣想,一邊又不禁瞥了桂含春一眼,見桂含春對她笑了,善桐面色微紅,轉過臉去不敢和他對視。沒想到桂二哥,看著溫溫和和的,其實……其實背地裡也這樣有主意!雖說有些害羞,也有些不知哪裡冒出來的自慚形穢,但一想到桂含春就要走了,善桐還是嚥下了羞澀,大大方方地央求桂含沁,&ldo;表哥,你有馬兒麼?給我騎一會兒成不成?&rdo;桂含沁狡黠地閃了她一眼,壓低聲音調侃她,&ldo;怎麼不叫你桂二哥把馬兒給你騎?&rdo;一邊說,一邊究竟是翻身上馬,又牽過一頭自己平日裡不大騎的馬兒來,彎腰將善桐拉上了馬背。55、共騎善桐雖說多時沒有騎馬,但她說自己騎術上佳,倒不是吹的,上得馬來,和馬兒熟悉了片刻,便已經可以撥馬小跑、來回衝刺。騎術之精熟,倒令眾侍衛都紛紛道,&ldo;三小姐不愧是西北世家之女,騎射上果然來得。&rdo;就是許鳳佳,對她都多了幾分另眼相看,策馬靠近了,揚聲問她,&ldo;喂,你能射箭麼?&rdo;&ldo;走的時候還小,村裡男孩兒們學射箭的時候,祖母沒讓我去,說我人小力弱,也開不得幾石弓。&rdo;善桐也和許鳳佳喊了回去,&ldo;到了京城,再別提了。女兒家連門都不能出,別說射箭,兩三年來,就騎了一次馬!&rdo;自從除夕夜那天,許鳳佳聽了她同桂含春的對話,世子爺臉上就總是籠罩著絲絲縷縷的陰霾,這十來天以來,也就是此時,他臉上浮現出了真心的笑。這笑意就彷彿是灼熱的日頭,撥開陰霾雲霧,稍一露臉,便烘得人全身都熱了。善桐年紀長大,正是情竇漸開的心思,見此也不由得呆了一呆,在心中道,&ldo;這個人真像是一團火,走到哪裡燒到哪裡。&rdo;正這樣想,許鳳佳在空中稍微一揮馬鞭,帶起了尖銳的呼嘯聲,就挑戰善桐,&ldo;和我賽賽馬,敢嗎?&rdo;善桐雖然性子烈,但卻也不是有勇無謀之輩,她翻了個白眼,看著天喃喃自語地道,&ldo;又不是我的馬,我又多少年沒騎了,這樣要和我賽馬,我當然‐‐&rdo;她這樣說,自然是不敢的意思了,許鳳佳失望地哼了一聲,正要說話時,善桐一夾馬肚子,頓時跑出去老遠,銀鈴一樣的笑聲遠遠地被風帶了回來,&ldo;當然敢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