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雖然陸天羽表現地格外堅強,在目睹了整個過程後毫不動搖,但在單獨相處時,卻仍舊忍不住在最為親近依賴的師父面前表露出了幾分脆弱。&ldo;今日……今日晚上,師父便陪著我……好嗎?&rdo;陸天羽垂著頭,抓著蕭銘的衣袖,嗓音中帶著些許乾澀。蕭銘看著自家小徒弟黑黑的後腦勺,憐惜地抬手摸了摸‐‐儘管沒有說出口,但他的小徒弟顯然也對於明日很是惶恐,就算是蕭銘本身,站在陸天羽的位置也不可能不感到不安和忐忑。明日,可是事關生死的緊要關頭,不僅僅是對於陸天羽,同樣也連帶著蕭銘。為了養精蓄銳,陸天羽在吃過一頓靈氣充沛的飯食後便硬逼著自己合目躺在榻上。蕭銘則在他身邊盤膝而坐,運轉靈力。師徒二人沒有多談,更沒有彼此安慰,只是這般默默調整著自己的狀態,力求以最為充沛的精力面對明日。當蕭銘自入定中清醒時,陸天羽也同時睜開了眼睛。師徒二人對視片刻,雙雙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成敗在此一舉,無需多想,盡力便是。一大早,整個妖族聚居地便瀰漫著一股緊張而警惕的氣氛。蕭銘和陸天羽安分守己,配合著妖族眾人收拾好自己後,便來到了昨日實驗的屋子,而屋子內部比之昨日的簡陋,可謂煥然一新。地上的法陣銘文被重新用咒力更強的材料再次描繪,陣中心的藥缸也不復昨日的&ldo;簡樸&rdo;,外壁被刻上莫測的紋飾,顯得格外古樸厚重、神秘森然。赤王不再如昨日那般站在一邊看眾妖修忙碌,而是親自檢查各個部分細節,看到兩人到來後朝他們微微露了個笑容:&ldo;已經準備妥當了,天羽,你準備好了嗎?&rdo;&ldo;那是自然。&rdo;陸天羽看著藥缸,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扯掉自己的外衫。對比昨日少年被光。溜。溜地丟進藥缸,今日陸天羽好歹穿了一件內衫‐‐據說是用冰玉蠶絲製成,在不影響藥液功能的同時,對身體也多一層保護。萬一在他身體最脆弱的時候出現什麼意外‐‐比如外敵入侵‐‐起碼不會像是剝了皮的兔子那樣,沒有一點抵擋的餘地。蕭銘目送著陸天羽踏著妖修的手臂,緩緩浸入藥缸內,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越發焦急‐‐洛水宗那邊沒有半點動靜,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是赤王的動作太過小心,根本沒有被察覺?蕭銘心中一團亂麻,藥缸內的陸天羽也半點不好過。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由內而外被一寸一寸割裂開來,劇烈而又綿延的疼痛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意識不清。只是,陸天羽的意志的確比昨日的半妖少年要強得多,或者是他了解一切的始末,知道怎樣才是對自己最為有利的。陸天羽沒有掙扎,他不想要將力氣平白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舉動上,只是努力的深呼吸,咬緊牙關,勉勵維持思維的清醒。赤王關心地站在藥缸邊,隨時注意著陸天羽的情況,看到他這番模樣不由得越發滿意‐‐這才是他需要的兒子,他理想中的繼承人。只要能熬過這一關,赤王相信陸天羽將來的成就,絕對不會在他之下。時間一分一秒的劃過,赤色逐漸從陸天羽的髮梢蔓延至髮根,如火那般,帶著蓬勃的生機。大約在那雙閉合著的眼皮下,黑色的瞳眸也已然轉變為了璀璨的金色,只可惜陸天羽不想如昨日的少年那般露出雙目暴突的醜態,所以自進入藥缸後就再也沒有睜開眼睛。就在血腥的味道逐漸開始瀰漫的時候,外間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喧譁,隨後一名妖修匆匆跑了進來,在赤王耳邊低語數聲。赤王原本緩和的面孔猛地冷凝,彷彿山雨欲來般滿是陰翳,他看了看藥缸內的陸天羽,又瞥了眼蕭銘,冷聲吩咐眾妖修好好看守,他去去就回。而出乎蕭銘意料之外的,則是赤王在離開的前夕竟然朝著他揮袖印來一個禁制,直接將還來不及動作的蕭銘定在原地,無法有絲毫動作。眼看著赤王烈焰般的身影迅速遠去,蕭銘差點忍不住飆出一句髒話‐‐枉費他刷了那麼久的好感度,在這個時刻竟然還不忘了坑他一把,簡直喪心病狂!‐‐只差一步,明明只差一步!只要他解開身上的禁制,就有逃出生天的可能!也許在這個時刻應該按兵不動,以毫不反抗來撇清與外敵之間的關係、取信於赤王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但是無論如何,蕭銘都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