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齊？你找我有事？”齊梧胡扯:“我就是問問年大媽身體好些了沒？”年大爺爽朗一笑:“好了好了，而且今天還沒有反對我要買酒。”齊梧若有所思的跟著年大爺往回走:“大媽什麼時候身體不舒服的？我應該早點來看看她的。”“你一個學生, 學業重要，哪有那麼多時間。”年大爺又想起什麼，一臉無奈, “最開始我還以為她去看那個龍凰傳奇的演唱會了，結果今天才從別人口裡知道她去買傳銷藥了。”“就是那個這幾天一直在小區裡宣傳延年益壽的藥，本來張教授都給大家說了那是騙子，但是她還是去了, 結果上當受騙，回來就氣病了。”齊梧當然知道這幾天小區裡那個專門騙老年人的傳銷組織, 這說起來其中還有一件事夠小區很長時間的談笑了。當時那個組織過來搭了幾個棚子宣傳，小區裡的張教授就隨之搬了一個高凳子放隔壁。他們一宣傳，張教授就踩上凳子把課本捲成話筒和他們唱反調。“各位大爺大媽，我們公司的產品向來是老年人首選, 公司都是註冊過的……”“大夥注意了啊，大公司不需要派這麼多人一個地方一個地方跑來宣傳自己產品的啊！一般這麼做的，不是不知名的小公司就是騙子啊！”“我們公司是很正規的，辦公地點就在市中心的寫字樓, 你們可以去看看……”“對啊對啊，寫字樓租幾天還是可以操作的，這年頭一條線詐騙工作不做好就不好意思出來混。”……他現在還能記得張教授舌戰群騙的場景，最後張教授的學生都聞風而來，本來準備教訓教訓張教授的團伙看著那麼多學生就沒敢動手了。最後一天張教授看到小區裡沒有人再去就滿意的把凳子搬回去了。哪知道就這最後一天年大媽就受騙了。“也是我那天身體不好，你大媽心急就相信那些人的話了。我家那小子回來的次數不多，往回來寄的錢倒充足，可就是太充足了才去買那些騙人的東西。”年大爺嘆氣，眼裡有無奈也有溫暖。齊梧沉默了一下，才又開口:“大媽都是關心您呢。”年大爺嘿嘿一笑，笑出了菊花一般的褶子。“聽說這種傳銷一般最開始都是送些東西來吸引人的，大媽領了什麼嗎？如果領了說不定還能少虧點。”“她最後一天去的，沒有那些東西，倒是拿回來一個祈福的玩偶，但是那些玩意能值什麼。”年大爺不以為意。齊梧心頭一動，大概確定了年大媽出事的緣由。電梯很快就到了，年大爺出去的時候，齊梧扶了一把。電梯緩緩關上，他的視線落在年大爺胳膊上，那上面他剛剛附了一層靈氣。等年大爺進了門之後，齊梧又坐電梯下來。走到年大爺家門口，掏出一個小熊人偶，手一翻人偶就變成一個小熊貼紙。他把貼紙貼在年大爺家對面，看了幾眼確認後又坐電梯回家了。午夜，外面的天看不到一顆星星，相反，各式各樣的霓虹燈將天空映的花花綠綠。齊梧還沒有睡，拿著雕刻刀給自己的粘土人偶上紋理。本來一條線的軌跡，偏偏一個激靈劃彎了。齊梧深吸一口氣，剛剛小熊貼紙傳回來年大爺家門口的畫面，大半夜的突然來這樣一副畫面，著實嚇了他一跳。那年大爺家的門被開啟，年大媽僵硬的走出來，脖子以下還是正常的，脖子以上又變成了那個木偶頭。誇張的眼珠直勾勾的盯著小熊人偶，本來只是一條線的嘴突然裂開笑了。齊梧相當於是以小熊貼紙的視角見到的，就像那個赫人的木偶盯著他一樣。他定了定心神，想看看年大媽準備去哪，見到她進了電梯就沒有畫面了。之後也不知道去哪了，齊梧還在猶豫要不要下去看看，剛放下手裡的粘土，就聽到門鈴響了。大半夜的，誰會來找他？齊梧出了工作間，走到門口從貓眼裡看外面。然而從貓眼看，外面一片漆黑，明明走廊一直有燈，為什麼一片黑。他不信邪的瞅著貓眼看，突然，那片黑移開，露出一隻眼，銅鈴般大小，眼珠佔了一大半。媽的！齊梧倒吸一口涼氣，剛剛那片黑原來是那個眼珠!年大媽竟然上來到他家門口敲門!眼珠本來偏下，剛剛好像看到他一樣移到眼眶最上面，那個眼睛稍稍後移，讓齊梧看到它的全貌。下身還是人的身體，只不過原本年大媽的衣服已經變成了黃色的壽衣。再過一段時間年大媽的身體會不會變成不倒翁那種形態？齊梧覺得這種比以前那種尖角帽黑色蕾絲裙的人偶更嚇人。門外的年大媽還在按門鈴。齊梧從貓眼看到外面，剛剛準備防範，就看到對面的電梯開了，有人走出來。年大媽圓形的木偶頭轉了一百八十度，咧嘴看向來人，直接撲上去。來人看到她之後顯然愣住了，在看到她撲過來後條件反射準備一腳踹過去。齊梧急忙開門，大叫:“別踹啊！”那身體是年大媽的，要是一踹那能直接踹出什麼好歹來。來人聞言，已經來不及剎腳，只好轉換方向踹到牆上，而年大媽的頭已經撞過來，眼看著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