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一點。耿小杰前半段路都在看書,後半段路則困得撐不住也睡著了。&ldo;耿小杰,醒了。&rdo;陸飛虎冷漠的聲音,摸了摸他的頭。耿小杰清醒過來,陸飛虎脫下外套給他穿,說:&ldo;外面很冷。&rdo;耿小杰迷迷糊糊地跟著陸飛虎取到行李下車,被冷風一吹,差點兒直接倒在路邊死翹翹。&ldo;這是什麼地方!&rdo;耿小杰慘叫道。&ldo;大連!&rdo;陸飛虎道:&ldo;別喊!風大!&rdo;陸飛虎選的是一條離市區較遠的街道,連個站牌都沒有,耿小杰一下車就有種到了外國的感覺,陸飛虎左手提著自己的行李袋,右手翻在肩後,揪著耿小杰的行李袋。&ldo;跟我走!&rdo;陸飛虎大聲道:&ldo;小心別摔了!&rdo;耿小杰瑟瑟發抖,跟在陸飛虎身後,漫天大雪飄飛,街上空曠無人,到處都是雪。路邊的雪堆得足有膝蓋深,耿小杰感覺整個人都快要被凍死了。&ldo;揹你!&rdo;陸飛虎道。耿小杰僵硬地擺了擺手。陸飛虎:&ldo;……&rdo;陸飛虎不管他了,在前面自顧自地走,耿小杰艱難跟上,一前一後,就像小情侶一般。奇怪,為什麼像小情侶?耿小杰看著自己和陸飛虎被拖得長長的影子,一邊發抖一邊想,情侶不是應該手牽著手的嗎。不知走了多久,耿小杰有種在茫茫大雪中升向天堂的錯覺,終於,陸飛虎在街邊停下,推開一扇門,那是間小賓館。耿小杰一進去,感覺終於得救了,躺在大堂的沙發上呼呼地喘。&ldo;一間大床房。&rdo;陸飛虎朝前臺說。耿小杰馬上豎起觸角,大床房?&ldo;抱歉,沒有大床房了。&rdo;前臺小姐說:&ldo;只有標間。&rdo;陸飛虎道:&ldo;那就標間吧。&rdo;現實真殘酷啊,小說裡從來就只聽說沒有標間只剩大床房的道理,居然也有倒過來的一天。陸飛虎為什麼會對大連這麼熟?陸飛虎把門卡塞進卡槽,說:&ldo;以前來過大連看親戚,住的就是這裡。&rdo;標間裡燈亮,陸飛虎把行李放好,又道:&ldo;住得太晚了,暖氣要好幾個小時後才來,本來打算開個大床房,你怕冷。&rdo;&ldo;還行,挺暖和的。&rdo;耿小杰說。陸飛虎進洗手間試了下熱水,說:&ldo;水溫冷,明天再洗澡吧,別感冒了。&rdo;耿小杰嗯了聲,把手機拿出來充電,陸飛虎讓他睡靠暖氣的一側,這間小賓館裡設施十分簡陋,沒有中央空調。陸飛虎按了下遙控器,小空調嗡嗡嗡地朝外吹熱風,一股黴味,像是很久沒用了。只得把空調隨手關上,免得細菌太多生病。耿小杰在窗前朝外看,景色倒是很好,外面是安靜的街道,雪景非常漂亮,隔著玻璃窗能看到遠處的一個小公園。&ldo;挺漂亮的地方。&rdo;耿小杰說。&ldo;小時候在對面住過幾年。&rdo;陸飛虎說:&ldo;是我叔叔家。&rdo;耿小杰明白了,遠處鞦韆和轉馬、滑梯等設施似乎用了很久了,這裡附近是個多層老住宅區,多半陸飛虎童年還在那個小公園裡玩過。&ldo;飛虎哥,你家裡是做什麼的?&rdo;耿小杰好奇問道。&ldo;叔叔是軍人。&rdo;陸飛虎坐在床邊脫軍靴:&ldo;我爸是做生意的。&rdo;耿小杰:&ldo;你和你爸沒聯絡了不是嗎,叔叔家呢?&rdo;陸飛虎:&ldo;都搬走了,後來我爸接我回重慶,在那裡唸的書。&rdo;耿小杰若有所思地點頭,說:&ldo;我姨家在成都,春熙路,很吵的地方。&rdo;陸飛虎:&ldo;繁華。&rdo;耿小杰:&ldo;嗯,小時候也沒什麼感覺……&rdo;陸飛虎:&ldo;吃泡麵嗎,吃了暖和點。&rdo;房間裡還有泡麵,礦泉水,耿小杰沒有胃口,說:&ldo;不吃了,我去刷牙。&rdo;他刷完牙出來,打了個呵欠,陸飛虎道:&ldo;那睡吧。&rdo;耿小杰還是第一次和陸飛虎住在一個房間裡,他脫了衣服爬上床去,穿著襯衣和短褲,陸飛虎道:&ldo;髒衣服拿出來,我讓人去洗。&rdo;耿小杰在兵營裡住時每層樓都有洗衣機,離開大學後就沒怎麼洗過衣服,天冷水凍,陸飛虎也不可能去手洗兩個人的衣服了。陸飛虎刷牙出來後穿著緊身迷彩背心與貼身的平角內褲,他把外套掛上,髒衣服全部收進袋裡,上面貼了張紙條,拿出去放在門口,再回來打電話讓總檯派人來收。耿小杰縮在被窩裡看他,心裡滋味複雜,陸飛虎的身材很標準,偏瘦卻肌肉硬實,塊頭不大,肩背卻顯得十分寬闊安全。陸飛虎把雜物全部收拾好,鞋子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