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我們碰上退伍的賴傑,他正在幫於媽找她失蹤的遠方親戚,並欣然加入了我們。他的戀愛怎麼樣了,我們沒有問,他也沒有提。2014年4月‐‐10月我的日記越來越短了,總結這半年裡的行程。抵達濟南機場,喪屍沒了,到處都是茂盛的野草和植物。抵達青山監獄,當然,只是遠遠地看著,空氣一如既往的好。決明還想去漠河看極光,蒙烽對那地方有陰影,死活不去,生怕廢墟里再跑出個安德烈抓他一下。六月盛夏,我們抵達永望鎮。永望鎮的小木牌還在,許多小玩意也還在,成群的小雞在母雞的帶領下扒蟲子吃菜。豬們已經跑了。花田裡一片絢爛,決明說一年前,聞弟在這埋了塊告白的小木片,可惜楓樺還沒來得及挖出來,大家就得走了。我們在這裡住了幾天,大廳裡還保留著大家離開之前的樣子。決明的飯盒還在吧檯上,裡面住了一窩小鳥。七月份,抵達希望小學。這間小學連名字都沒掛上,外面都是亂糟糟的鐵絲網,回來那天下起了大雨,衝得滿地黃泥。那天忘記放走的喪屍自己跑了,門塌著,旁邊有軍方豎著的綠旗:附近安全。我們在外面轉了一圈,開車去山上兜了一下午,防空洞已經被炸開了,決明的資料片支線任務房子也沒了。九月份回到化工廠。滂沱大雨,化工廠仍然保持著垮了一半的外形,但爬滿了綠色藤蔓植物。中庭長滿了野草,四周幾乎被爬山虎完全覆蓋。像個天然的綠色大屋。當初我們和張岷決明就是在這裡認識的,命運真是個奇妙的玩意。一個排的陸軍士兵在翻修軍區兵營,並朝我們打招呼,主動問我們是否需要吃的,現在國家有個新倡議,碰上還沒有定居的倖存者時,應該主動詢問是否需要幫助。我們得了點麵粉與大米,汽油,繼續上路,沿途向曉東和賴傑解釋我們的逃亡生涯,他們不住感嘆,這真是個驚心動魄的故事。十月份,我們回了張岷和決明的家。大部分東西還在,只是吃的壞了。我們動手簡單收拾,把垃圾全扔掉,決明在沙發上躺了一下午,忽然說不想再去旅遊了,想找個地方住下來。張岷當然是聽他的。三天後,我們和張岷,決明分開,蒙烽給他們留了不少吃的,張岷打算先在家住幾天,再收拾東西,去附近找個適合耕種的地方。決明自己就是個技師,他倆湊一起,決明搞點小機械小玩意,張岷賺吃的,綽綽有餘。決明分給我們每人一個新的通訊器,這種通訊器是利用訊號塔中轉,傳送無線電來定位的,並約好了暗號,等各自定居下來,就用無線電傳送通訊,解碼標註地址。我們開車經過一條路時,發現軍方成立了一個新的華南地區行政部門,賴傑帶著白曉東去那裡看看。又剩下我和蒙烽兩個了,這種小日子過得十分幸福而膩味。蒙烽想回去給他奶奶上墳,我們先回學校一趟,在校園裡轉了一圈,發現聯合校區居然重開了,但學生很少,相信慢慢會發展起來的。秦海在教育局裡坐班,只上半天班,其餘時間則開著拖拉機回去耕地,種東西,拿出來交換。據說現在所有的人都只上半天班,很清閒,辦公的時候坐在機構裡聊天發呆,早上十一點下班,回去隨便種種地,養活自己。國家有統一的糧食耕作地,收成後按人配額去領。平時在家裡種點菜,去和養殖場的,野外釣魚的,江上划船打漁的,海邊捕撈的人換點吃的。這種生活也不失為一種樂趣,經濟,農業會慢慢發展起來的。所有國家看到那段地球弦的錄影後,封存了核武器,拆掉了核電廠,並訂立了新的國際環境公約。務農的人更多,兜了一圈中國,所有的江水,湖水,河流,小溪都清澈無比。我們把車停在山下,蒙烽揹著我上山,去給他奶奶燒香。過去的半年中,軍方重新修了這裡的墓園,他們在山腳下修建了一個紀念碑。紀念碑上刻著許多人的名字,沒有高聳入雲的碑身,也沒有刺穿天空的雕塑。它安靜地平躺在大地上,方方正正,與整個地球融為一體,我找到了媽媽的名字,告訴她,我活下來了,過的很好。以後我將和蒙烽相依為命,永遠在一起。我們牽著手,去老墓園,那裡站著一個人‐‐蒙建國。他跪在蒙烽奶奶的墓碑前,和她聊天,一直沒有發現我們。原來四十來歲的老男人,也會想媽。蒙烽上前和他打招呼,問他以後怎麼打算,蒙建國說沒打算。蒙烽:&ldo;和我們一起住吧。&rdo;蒙建國:&ldo;可以,反正也沒什麼事,暫時先住著,劉硯在寫什麼?&rdo;劉硯合上日記本道:&ldo;沒什麼,隨便抹黑一下你們父子倆。&rdo;蒙烽伸手去搭老爸的肩膀。蒙建國隨手擋開,斥道:&ldo;你這沒出息的,對前途有什麼計劃?&rdo;蒙烽嘿嘿一笑,一手牽著劉硯的手,另一手不依不饒地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