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長河躊躇不語,直到劉硯說:&ldo;你知道我的脾氣,不說就出去,大家都別浪費時間。&rdo;鄧長河說:&ldo;賴傑對許多人說……如果咱們不幫忙去救人,他就……沒法發訊號請求支援,這樣……救援隊就永遠不會來,直到他確認西安市區和周邊地區再沒有幸存者為止。謝楓樺說聽見他對蒙烽認真說……&rdo;&ldo;說什麼?&rdo;劉硯難以置信,輕輕地問。&ldo;說:&lso;我代表軍方和百姓請求你&rso;&rdo;鄧長河嘆了口氣。他抬眼看著劉硯,劉硯道:&ldo;聞且歌不是已經加入了麼?他還要多少人?&rdo;鄧長河搖頭:&ldo;要麼我去,加上你和蒙烽,張岷和聞哥,大家一起跟著他……&rdo;&ldo;不用。&rdo;劉硯說:&ldo;我去和他談談吧。&rdo;劉硯收拾了東西下樓去,花田裡,賴傑玩著一個空針筒,手裡拿著一疊試紙發呆。又用掉一管,劉硯微微蹙眉,是誰?賴傑頗不禮貌地抬起手來摸劉硯的臉,問:&ldo;改變主意了?&rdo;劉硯不著痕跡地避過:&ldo;需要我做什麼,說吧,你給誰注射了疫苗?又招到人了?&rdo;他走向車後座,賴傑馬上抬起一腳,把他攔住:&ldo;別進去,有人在休息。&rdo;劉硯:&ldo;是誰,我想我有權利知道。&rdo;賴傑微微一笑,他與張岷,蒙烽不一樣,有種成熟男人的魅力,他的面板黝黑,身材勻稱,瘦卻不弱,像個常年在烈日下曝曬的兵痞子。他只比劉硯大了四歲,說話,行事卻似經過了不少事。他的頭髮很短,也很喜歡笑,但比起禮貌開朗,陽光的張慕,多了一股浪子般的風度。&ldo;是一位英雄。&rdo;賴傑說:&ldo;哪天在我死了以後,他就是颶風隊的新隊長,有隊長,編制就永遠不會取消。&rdo;劉硯靜了很久,而後開口道:&ldo;給我也注射疫苗吧,你贏了。&rdo;賴傑道:&ldo;不行。你必須去公海,蒙建國將軍下了死命令,所有大學生,學者,科學家,專業領域的人才。不管是搞人文,經濟還是自然科學的,都要去那裡集中。&rdo;&ldo;你們是重點保護物件。我們是為了保護你們而活的,你們是祖國的明天。&rdo;劉硯蹙眉道:&ldo;我不能加入你們?&rdo;賴傑笑了笑,笑容中帶著深意,搖了搖頭,而後道:&ldo;你想通了,我很感動,之前那些話只是逗你玩玩,有蒙烽就夠了,他會連著你的份一起努力。&rdo;春風遍野,花開大地,劉硯站在璀璨的花田中央,悠悠嘆了口氣。2013年4月4日。我們組織了一次快速突進,全面搜尋西安。蒙烽沒有說他注射疫苗的事,我也沒有問,參戰人員有我、張岷、決明、蒙烽、聞且歌、鄧長河、賴傑以及他的兩名隊友。賴傑很厲害,他身經百戰,制定出詳細的路線。而且手頭有非常充足的炸藥與彈藥儲備,甚至還有微型核彈。這在他手上只能發揮不到一成的作用,但交給了我,怎麼能浪費?我修改了轟炸與剿滅細節,並把炸彈反覆改良,讓金屬球機器人前去布引線,避免再出現一次賴傑被喪屍抓走的情況。我們炸燬了近百層高樓,在西安市中央製造出一個佔地五萬平方米的填埋場,消滅了上百萬只喪屍,最後點火焚燒,這座廢棄的六朝古都火光沖天,黑煙順著北風南下。賴傑用生命探測儀覆蓋全城,進行地毯式搜尋,這種軍方交給他的新型研究產品能夠有效接收衛星訊號,再實時通訊,形成複雜的地圖網。蒙烽與張岷從高處用滑翔翼穿過喪屍的密集地區朝下轟炸,我們帶著浩浩蕩蕩的人群,從雨裡把人帶上公路。整個西安以及延安,渭河兩岸,甚至咸陽,居然還有三千多人活著。他們或是藏在地底,或是躲在偏僻的與世隔絕的山裡,大部分人願意跟著我們走,少量農村居民則執意留下來。賴傑用盡口舌說服他們,卻仍然留下了一部分不願意走的人。一眼望不到的隊伍,所有人都在哭,賴傑下車陪他們步行,一邊安慰,一邊告訴逃難者&ldo;國家沒有拋棄你們&rdo;。他們在永望鎮外集合,四面八方的人都來了,胡珏清倉發放全部糧食,拆掉溫室上的塑膠布,分發給難民們避雨。他們在田野上,曠野中,樹林裡,河邊暫時安居,所有我們看得見的地方都有人,所有的人都在哭。尤其當賴傑爬上訊號塔頂端,安置訊號發射器的那一刻。春雨連綿,賴傑溼漉漉地攀上訊號塔頂,大地上所有人抬頭眺望。他把一個磁力裝置拍在訊號尖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