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見過這個人嗎?&rdo;&ldo;你見過他嗎?&rdo;&ldo;你好,你見過這個男生麼?&rdo;林澤挨家店問,下午四點,既熱又累,他可能找錯方向了,這麼挨家問,感覺自己像個變態,記者證也沒帶出來,他在喧鬧的街道中間站了一會,鄭傑打電話來,問:&ldo;怎麼樣了。&rdo;林澤:&ldo;沒找到人。&rdo;鄭傑:&ldo;回來撒,慢慢找,不急。&rdo;林澤打算回去了,他感覺自己有點中暑,頭很暈,勉強又買了瓶水喝,在陰涼的地方休息一會,打起精神再去詢問。終於,他在一家陶笛店裡問到了。&ldo;這不是小燁哥麼?哇,他年輕的時候好帥。&rdo;收銀的女孩說。林澤:&ldo;……&rdo;林澤道:&ldo;他在這家店裡上班嗎?&rdo;女孩說:&ldo;對呀,你認識他?&rdo;林澤:&ldo;他……&rdo;林澤一顆心差點就從胸膛裡跳出來。他深吸一口氣,眼前不住發黑,忽然有點站不穩的感覺‐‐他知道自己中暑了。林澤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心跳很快,渾身大汗,那女孩說:&ldo;是你朋友嗎?&rdo;林澤又喝了點水,知道越是在這種時候,越不能急躁,他想了一會,最先開口問的是。&ldo;他身體不太好嗎?&rdo;林澤說:&ldo;聽說他最近生了點病。&rdo;&ldo;沒有啊。&rdo;女孩想了想,說:&ldo;挺瘦倒是真的,吃得有點少,怎麼啦?他不吃豬肉,我都單獨給他做飯。&rdo;林澤鬆了口氣,說:&ldo;也沒有骨折,沒有……我是說別的事,沒有殘廢嗎?&rdo;女孩哭笑不得道:&ldo;發生了什麼事?你到底和他是什麼關係?&rdo;&ldo;呃……&rdo;林澤想了想,心裡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又精神起來。&ldo;我是他的堂哥。&rdo;林澤說:&ldo;家裡讓我過來找他的。&rdo;女孩點了點頭,林澤又問:&ldo;他今天怎麼沒來上班?&rdo;女孩說:&ldo;他今天調休,你打他電話吧。&rdo;林澤說:&ldo;關機了,他家住哪,能帶我去嗎?&rdo;女孩道:&ldo;我不知道他家住哪,應該是在磁器口後面吧,下班的時候都是沿著後面那條路走的。&rdo;林澤:&ldo;有別的同事知道他住哪嗎?&rdo;女孩:&ldo;沒有,大家都和他不熟,才來上班一個月呢。&rdo;林澤:&ldo;他調休幾天?&rdo;女孩笑著說:&ldo;明天就來上班了,他年輕的時候長得真帥啊。&rdo;林澤說:&ldo;他現在很老嗎?這是三月份的照片。&rdo;女孩:&ldo;……&rdo;她接過手機,又認真看了一眼,說:&ldo;其實,嗯,還是沒有太大變化。&rdo;林澤收起手機,知道司徒燁在這家店裡,好辦了。他從磁器口出來,半晌無話,腦海裡一片空白,慢慢地沿著路走,古鎮有一半在山坡上,臨江而據一方山水,前面是商業區,後面則是老房子住宅區,還有陪都時期修的防空洞。一進入住宅區帶,登時靜得不聞人聲,商業街的喧鬧被遠遠拋在身後。盛夏午後,許多老房子外面貼著出租的紙條,磁器口有許多房屋都是文化遺產,不允許安空調,怕負荷過大,燒了電路引起火災,一旦失火,連著燒過去將是一片一片的。這裡的房子也很便宜,單間一個月只要四百。沙坪壩區還保留著不少這樣的老城區,它們安靜地躲在時代的角落裡,彷彿與世隔絕一般,仍帶著陪都時期的風範。這是與北城天街與兩江新區等地方截然不同的山城一角,幾個老人在偏僻處打麻將。時光在這裡,像是溫柔地停住了它的腳步。有人提著木匣子與小凳走過,給人修腳掏耳朵,沿街敲著鐵塊叮叮響賣麻糖的,挑著擔子賣涼粉與涼麵的……林澤找到一張石桌,在樹蔭下坐了下來,趴在桌上思索,周圍涼風習習。這次一定能找到司徒燁,跑不掉了,說不定他就住在這裡,林澤枕著手臂,側頭看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是在磁器口等他,等到明天陶笛店開門他來上班嗎?還是先回去?林澤不太想動,回去也沒事做,就在石桌前趴著,見了司徒以後,第一句話要跟他說什麼?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到了再重逢時,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說什麼好呢?說司徒,跟我回家麼。說你終於回來了,沒事就好……感覺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