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異口同聲地說有。我在那段時間開始接了個朋友搞不定的很棘手的爛攤子,每天晚上要幹活到兩三點,早上則翹班,中午睡到十二點,萬籟俱寂的夜晚更好構思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趕工時開著qq,發現林澤居然也每天線上。【你還不睡覺?】我問他。林澤說:【我在複習,記者證到期要重新考,這幾天早上都不去單位,在家睡覺晚上看書。你怎麼還不睡?每天都看你線上,別熬太晚。】我說:【我得幹活。你過來喝咖啡嗎?】林澤馬上說:【好,我有朋友在泰國買的咖啡,帶過來給你喝。】我說:&ldo;我有柬埔寨的,混在一起喝看看。&rdo;林澤頭像灰了,五分鐘後敲了我家的門,豬熊睡得不省人事,我們就在客廳泡咖啡喝,林澤還帶了個杯子放在我家,準備每天晚上過來蹭咖啡。泡好咖啡以後我繼續對著電腦冥思苦想,林澤則坐在餐桌前看書,時不時聊聊天,到三點多的時候才回去睡覺,午夜場結束。如此數天,我們的深夜興奮劑從咖啡換到鴛鴦,再換到奶茶,綠豆湯,山楂酸梅湯,紅牛,川貝燉銀耳雪梨等等,輪了許多次,我總是忍不住地想問謝晨風的事,但又怕觸及林澤心裡不願意被翻出來的傷疤。有一次林澤問我:&ldo;故事寫完了麼?&rdo;我如實道:&ldo;只寫了……三分之一吧,你後面還有別的告訴我麼?這麼一點內容不能成文,你去出差我就停工了。&rdo;林澤問道:&ldo;那你現在在寫什麼?&rdo;我給他看我的兩個文件,一個是我目前在趕工的正事,另一個則是關於主角在秦檜趙構派系以及岳飛派系之間擔任雙面間諜,並在機緣巧合下被餵了不老不死藥,守護南宋n久直到元人入侵最後直到崖山十萬軍民投海自盡,陸秀夫抱著八歲的小皇帝,脖子上掛著傳國玉璽跳海的故事。我在半夜兩點的客廳裡手舞足蹈地朝他解說這個故事,包括主角如何在秦檜與岳飛之間選擇,如何騙過秦檜,最後南宋如何滅亡,主角如何划著小船從鋪滿十餘萬具浮屍的海面經過,以及漸漸淡出後再出現&ldo;至正二十七年,朱元璋派徐達常遇春北伐&rdo;&ldo;至正二十八年,朱元璋稱帝,改國號為明&rdo;&ldo;永樂八年明成祖滅韃靼&rdo;等字樣。林澤像在聽天書一樣,又問:&ldo;你們家的看了嗎?怎麼評價。&rdo;我遺憾地說:&ldo;他從來不看我寫的東西,作為報復,我也從來不關心他的工作。&rdo;林澤一口咖啡噴了出來,說:&ldo;這個太悲傷了,讓我想想,繼續這個故事吧。&rdo;我問他:&ldo;這個星巴克的杯子就是司徒燁送你的嗎。&rdo;林澤說:&ldo;被我不小心摔碎了,這個是我重新買的。&rdo;我說:&ldo;哦……太遺憾了,我覺得他應該挺喜歡你的。&rdo;林澤沒有說話,從書裡抬頭看我,說:&ldo;鄭傑也這麼說過。&rdo;我問:&ldo;司徒燁現在還和你搭檔麼?&rdo;林澤笑著說:&ldo;你猜?謝磊的事完了以後,我回重慶上班,司徒燁就像變了個人……&rdo;我迅速從書架內摸出紙筆,在咖啡與八卦的雙重刺激下鎖定目標。林澤春節還沒過完就回去上班,開始那幾天他一直不太說話,不是因為悲傷而造成的壓抑,而是一種疲憊與無力。就像傳說中的&ldo;心如止水&rdo;一般,提不起什麼勁,但也不灰暗不消沉,別人問他話時他還是像平常一樣,會回答會解決,卻很少主動開玩笑,聊天。回重慶的當天,司徒燁的車等在機場外,先送他去南山公墓,安置了謝晨風以後又送他回家。鄭傑像條喪屍一樣趴在家裡桌上,看了林澤一眼,想說點什麼,林澤卻主動道:&ldo;我沒事。&rdo;於是去洗澡,睡覺,司徒燁把家裡幫林澤和鄭傑打掃了一下,林澤聽見外面鄭傑說:&ldo;我來撒。&rdo;&ldo;幫領導幹活也是工作的一部分。&rdo;司徒燁笑著答道。林澤當天下午睡到第二天早上,出門剪了頭髮,繼續若無其事地去上班。自從他開始跟新聞後第五六版的專題明顯質量下滑了,主編只得又把他抓回來做兩期專題,要求他帶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