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請不要客套。&rdo;段嶺有點拘束地笑了笑,他仍未完全接受這情況‐‐原本的朋友,一下都成了臣子。&ldo;必要的禮節還是要有。&rdo;費宏德說,&ldo;否則無以駕馭眾臣,一樣米養白樣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正是如此。&rdo;&ldo;可我也不是一國之君。&rdo;段嶺無奈笑道。&ldo;居儲君之位,大多禮節與陛下等同。&rdo;費宏德說,&ldo;漢人自古以來俱是如此,是不是?&rdo;段嶺只得說:&ldo;先生教訓得是。&rdo;費宏德與鄭彥才一起再次鄭重朝段嶺行禮,段嶺坐到榻上,吁了口氣,他也是讀書人,知道儲君的重要。皇室中帝君當仁不讓,為天下之表率,國家在他的監督之下運轉。儲君成年以後,權力則非常大,御駕親征時由儲君監國,並有東宮與其下轄謀士,大多數時候,儲君須得擔下將近一半國事。當年李漸鴻還在時,便不止一次說過,他只會打仗,不會當皇帝,待帶著兒子回南方後,便依舊四處征戰,將這個國家交給段嶺來治理。習政、讀書、體察民情、熟稔軍事,都是東宮太子必修的功課,段嶺卻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是以這樣顛沛流離的方式,來修完了所有的課業。這麼一天過去,鄭彥確認他的身份後也不敢與他亂開玩笑了,規規矩矩的。段嶺逐漸習慣了些,就像朝中議事一般,一文一武,左膀右臂。費宏德則在幫他看鄴城附近的規劃,審批來年的預算。不多時信差的情報來了,耶律宗真已抵達潼關,並順利出關,回往中京。&ldo;兩位怎麼看?&rdo;段嶺把信出示給費宏德與鄭彥。&ldo;三年之內,是不會再起戰事了。&rdo;費宏德說,&ldo;但韓唯庸的勢力在遼根深蒂固,要拔除他,說不得還需一段時間。接下來的一年中,不要指望宗真能幫助我們。&rdo;鄭彥答道:&ldo;遼國內武林派系不多,耶律宗真又有虎賁衛隨侍在側,這些年中牢掌軍權,應當不會出太大岔子。&rdo;段嶺一想也是,耶律宗真、耶律大石等人俱非常重視兵權,自耶律氏立國起,軍權便始終掌握在皇族手裡。韓唯庸這次要殺宗真亦不敢調動遼軍,只能暗地裡找元軍協助出手。&ldo;嗯。&rdo;段嶺說,&ldo;那我……大概明白了。&rdo;費宏德眉毛一揚,似乎還在等段嶺的問話,段嶺見兩人都看著他,奇怪地問道:&ldo;怎麼?&rdo;鄭彥笑了起來,費宏德也會心一笑。鄭彥說:&ldo;殿下不會這麼問的。&rdo;&ldo;怎麼問?&rdo;段嶺一怔道。費宏德打趣道:&ldo;原以為您想聽結論。&rdo;&ldo;結論?不不。&rdo;段嶺向來有自己的判斷,答道,&ldo;我只要過程,結論我自己會有。&rdo;&ldo;殿下與如今東宮那位,最大的區別就在這兒。&rdo;鄭彥說,&ldo;初時認得他,總覺得哪兒差了些,後頭仔細想來,應當就是這個原因reads;盜墓筆記。&rdo;費宏德說:&ldo;蔡家一門讀書人,做學問是不錯的,謀略與決斷,非其所長,容易囿於教條。&rdo;&ldo;其實我也沒將蔡閆看作對手過。&rdo;段嶺隨口道,並嘆了口氣:&ldo;這件事,遲早會解決的,我擔心的實在是另有其人。&rdo;段嶺不說另有其人的&ldo;其人&rdo;是誰,但費宏德與鄭彥俱瞭然於心,擔心的,無非就是牧家。李衍秋與牧曠達之間正存在著危險的平衡,也許姚復正知這一點,於是才將鄭彥派到李衍秋身邊。蔡閆起不了決定性的作用,只要段嶺回朝,權力的天平定會朝著皇室傾斜,牧曠達將不得不收攏他的計劃,並重新安排策略。段嶺正在思考時,外頭王鉦敲門。&ldo;怎麼?&rdo;段嶺問。&ldo;大人。&rdo;王鉦不安道,&ldo;您最好去城門看看。&rdo;段嶺皺眉,難道元軍又來了?&ldo;我陪你。&rdo;鄭彥起身道。&ldo;一起去吧。&rdo;費宏德說,&ldo;正好活動活動。&rdo;鄭彥就像以前的武獨一樣,非常小心,讓段嶺與他共乘一匹馬。段嶺反覆說沒事的,你放心吧,武獨都出去了,不會有危險。鄭彥才說:&ldo;我絕不會對你動手動腳。&rdo;&ldo;我知道。&rdo;段嶺哭笑不得,答道,&ldo;不必擔心,我也會點武藝,這麼一路上過來,也沒見我出什麼事了。&rdo;鄭彥只得作罷,三人在衛隊護衛下來到城門,這天下著細細碎碎的小雪,城門外則是黑壓壓的人群。&ldo;校尉呢?&rdo;裨將正派人設法阻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