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人都能給丞相看門的,守在門外的是昌流君,便是一種表態。然而武獨心思簡單,想必不像自己般,解得出文人們的弦外之音。段嶺想過好幾次,哪天如果得到了屬於自己的一切,一定會讓武獨當個貼身護衛,給他高官厚祿。若武獨離開丞相府,自己的計劃就要隨之變動了。但他還會換地方不?現在已換了三任主人,再換下去,也不一定比現在混得更好。他觀察武獨的表情,感覺他也在猶豫。&ldo;走吧。&rdo;武獨最終下定決心,帶著段嶺起身,經過長街,段嶺好奇地看街邊玩雜耍的,武獨走著走著發現人沒了,不耐煩地回來,一把將段嶺拽走。&ldo;大爺‐‐&rdo;&ldo;哎,大爺‐‐&rdo;面前是個非常華麗的建築,剛一進門,便有濃妝豔抹的少女來迎,嚇了段嶺一跳,忙道:&ldo;你們做什麼?&rdo;段嶺退後幾步,抬頭一看,匾額上寫著&ldo;群芳閣&rdo;,居然還是百年前皇帝的題字,當即哭笑不得。&ldo;進裡頭去。&rdo;武獨說。眾女好奇地打量武獨與段嶺,看段嶺像個少爺,而武獨像個家丁,然而段嶺又不敢違拗武獨的意思,兩人關係十分奇特。段嶺說:&ldo;我……我還是不去了,我在外頭等你。&rdo;武獨不耐煩了,揪著段嶺的衣領,將他拖上樓去,段嶺忙道:&ldo;我自己走!新袍子別扯壞了!&rdo;武獨這才放手,朝一個姑娘問:&ldo;天字號房的客人來了麼?&rdo;&ldo;沒有呢。&rdo;姑娘朝武獨微一行禮,說,&ldo;兩位爺裡頭請。&rdo;&ldo;給這位小爺好生伺候著。&rdo;武獨說,&ldo;領他往對房裡去。&rdo;段嶺亦步亦趨,跟在武獨身後,武獨卻朝段嶺上下打量,說:&ldo;盡跟著我做什麼?去啊。連逛窯子也要教你?&rdo;&ldo;不不。&rdo;段嶺連忙擺手,眾女孩都笑了起來,段嶺一下就紅了臉,武獨卻轉過身,冷冷地看著他。&ldo;先前怎麼說的?&rdo;武獨說。&ldo;那我……進去吃點。&rdo;段嶺說,&ldo;你談完了事,叫我一聲。&rdo;&ldo;你隨便吃隨便點。&rdo;武獨說,&ldo;不是咱們掏錢。&rdo;段嶺進了天字號房對面的另一間房,這處伺候得甚是周到,馬上就進來了一群姑娘,段嶺只以為都是來伺候的,不知這處的規矩是讓他先看一輪再點,便說:&ldo;都下去吧,不必管我。&rdo;瓊花院雖也是青樓,卻因段嶺的身份擺在那裡,無人敢來調戲他,段嶺自打生下來,從未見過這種事,姑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應付這種口不對心,既要逛窯子又要假裝柳下惠的客人多了,大家都頗有經驗,於是便上來一人,說:&ldo;少爺。&rdo;&ldo;真的不用。&rdo;段嶺叫苦道,&ldo;請,請……我認真的。&rdo;段嶺不是沒想過感情問題,當年在一起廝混的好友們,拔都、赫連博……想必都已成婚了,唯獨蔡閆不知是死是活,他也曾希望有一個家,像父親與母親一樣。然而眾多因素錯綜複雜,時時刻刻影響著他,小時初見男女之事,猶如一個永遠不會被遺忘的夢,閃爍在他的記憶裡頭。那夜郎俊俠與丁芝帶給他的衝擊力,令他對青樓向來無甚好感。而後對著瓊花院裡頭的女孩,段嶺也如同父親一般,時時以君子態度視之,都是國破家亡的可憐人,又怎麼能像耶律大石般對她們?現在想起,竟是從未對誰動過心,段嶺只覺人生十分無奈。☆、 敘舊段嶺側倚在榻上,姑娘們看了他一會兒,段嶺擺擺手,誠懇地說:&ldo;請回,讓我一個人歇會兒。&rdo;有人出去找老鴇,老鴇片刻後過來,說:&ldo;少爺,姑娘們只是陪酒。&rdo;&ldo;不必。&rdo;段嶺說,&ldo;錢照付,你算多少便是多少,找隔壁那位爺領就成。&rdo;老鴇眼珠子一轉,像是領悟了什麼,卻不點破,終究也不好冷落了客人,便朝段嶺說:&ldo;那傳個彈琴的,進來聽爺的吩咐。&rdo;段嶺心想應當是可以的,老鴇便出去通傳,片刻後進來一個小倌。段嶺:&ldo;……&rdo;小倌唇紅齒白,十分溫柔,過來坐到段嶺身邊,詢問道:&ldo;給公子按按?&rdo;段嶺擺手,說:&ldo;你也出去,不必了。&rdo;小倌愣了一愣,段嶺心想既然人都來了,姑且留下,便改口道:&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