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去,這一路耶律宗真什麼都沒說,這種沉默反而像是種心照不宣,回到家裡時,段嶺長吁一口氣,唯一的感覺就是:很累。那些說出口的與沒說出口的資訊,捲成一道渦流,來得太快,令他無暇思索。他懷疑耶律宗真本來就不抱多大希望,直到他將韓捷禮帶出廳堂時,才決定了遼與陳未來的方向。他一邊想,一邊進家門,走到院子時,忽然聽見外頭響起極輕極輕的聲音。若是從前,他也許只當作貓兒踩踏之聲,然而這聲輕響引起了他的警覺‐‐那是刺客踩上瓦片,運勁躍起的聲音,李漸鴻帶著他飛簷走壁時,偶爾就會發出這種輕響。&ldo;誰?&rdo;段嶺沉聲道。聲響消失了,也許是直覺使然,段嶺馬上取來院裡的佩劍,再次出了長街,追著耶律宗真的馬車而去!刺客!他瞥見了一抹黑影,緊接著數聲輕響,駕車人脖頸中箭,後又被一劍斃命,刺客一劍刺向車內,耶律宗真已從車窗躍出,那刺客追上前,長劍一彈,登時絞飛耶律宗真佩劍!段嶺再不猶豫,一步躍上石獅,翻身過牆,落入街畔院內。耶律宗真轉身就跑,緊接著刺客的下一劍直刺向耶律宗真後背。倏然間路旁院門開啟,門中掠出另一劍,恰恰好點在刺客的劍身上,那刺客被點得劍路偏了些許,從耶律宗真脖側擦過,段嶺一手出劍,另一手抓著耶律宗真的手臂一拖,兩人馬上互換了位置。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段領與那蒙面刺客以命換命。段嶺一劍點向他咽喉,蒙面人則突然撤劍,換掌,段嶺用盡全身力勁,側身橫掌擊出,孰料蒙面人將觸未觸地一退,引著他全力出招的力道一牽,段嶺登時失了平衡,整個人摔在地上。&ldo;什麼人!&rdo;突然四處衝出不少人,將段嶺與耶律宗真保護在中間。蒙面人再不戀戰,飛身上牆,消失在夜色之中。&ldo;段嶺!&rdo;耶律宗真上前,拉起段嶺,段嶺一個踉蹌,轉頭四顧。&ldo;那是什麼人?&rdo;段嶺說,&ldo;我聽到門外有響聲,就追過來看看。&rdo;耶律宗真搖頭,恐怕附近還有埋伏,朝四名身穿夜行裝的侍衛說:&ldo;你們是誰的人?&rdo;一圈侍衛跪下,其中一人說:&ldo;北院。方才從瓊花院出來後,韓家便有人一直跟蹤陛下,窺探陛下去向,為攔韓家跟蹤的人,屬下被阻了一阻,是以來晚一步,罪該萬死。&rdo;耶律宗真說:&ldo;回去告知你們大王,將此處收拾乾淨。&rdo;說畢,耶律宗真又低聲吩咐段嶺:&ldo;不可朝任何人說。&rdo;段嶺點頭,耶律宗真點點頭,以眼神示意段嶺放心便走了。☆、33|投誠是男是女?段嶺回到家,不住揣摩那蒙面刺客的路數,對方蒙得嚴嚴實實,看不出男女,唯一可能就是瓊花院的人,因為只有瓊花院的刺客不敢傷了他段嶺。若是韓家派出的刺客,第一式便會殺了他……&ldo;回來了?&rdo;蔡閆的聲音在黑暗裡說。段嶺險些被嚇得背過去,回答道:&ldo;回來了,你怎麼在這裡?&rdo;&ldo;約好了不是?&rdo;蔡閆坐在院子裡自斟自飲,酒也不知哪來的,段嶺隨手扔了劍,過去大剌剌地坐在蔡閆對面,提過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蔡閆入選,耶律宗真卻不會重用他,除非他朝耶律宗真投誠,否則與韓家走得太近,不是好事。段嶺倒是不大擔心蔡閆的前程,只因自己遲早是要走的,以蔡閆的能力,應對起來應當沒有多大問題。&ldo;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想起我爹了。&rdo;蔡閆說,&ldo;他若還在世,應當挺高興的。&rdo;&ldo;我爹若是知道,一定也高興。&rdo;段嶺說,&ldo;待到了中京,我會給他送封信,讓他來上京接我。&rdo;蔡閆一杯接一杯地喝,段嶺卻不敢多喝,生怕酒後說了不該說的話,事實證明他過慮了,蔡閆醉得一塌糊塗,又哭又笑,最後趴在桌上嚎啕大哭。段嶺將他抱進房裡,讓他躺在榻上,自己在李漸鴻原來睡的地方躺下。蔡閆還不住說胡話。&ldo;盛世……天下。&rdo;蔡閆說,&ldo;天下,這天下……&rdo;段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但蔡閆最後還是沒說什麼,醉囈了幾句,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