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空明大師的師父‐‐行遵的遺物,可闢毒瘴,他摘下這珠子,意思是他為先帝報了仇,也正因如此,我才將解藥給他。&rdo;段嶺霍然明白,父親死後,郎俊俠斬下了賀蘭羯一隻手,並獲得了他戴在手上的佛珠。&ldo;烏洛侯穆會死嗎?&rdo;段嶺的心情極其複雜。&ldo;不會。&rdo;武獨答道,&ldo;他很聰明,中了兩次毒,知道我這裡有解藥,只有我能救他,也只有我會救他。&rdo;兩人再次上馬,天已矇矇亮,段嶺實在困得很了,倚在武獨身前睡覺,兩人重逢後彷彿有很多話想說,卻誰也不說話,離開營地上山去。奔霄在樹林中穿行,光影灑落,如同流星閃爍,掠過他們的身體,秋風吹了起來,沙沙作響。到得洞口處,武獨叫醒段嶺,問:&ldo;是這裡?&rdo;段嶺迷迷糊糊地指了路,兩人再次沿著洞穴下去,抵達平臺時,恰好便聽到邊令白等人的交談聲。&ldo;怎麼辦?&rdo;段嶺小聲問。武獨讓段嶺在峭壁邊上坐好,說:&ldo;先睡一會兒,困死了。&rdo;段嶺:&ldo;……&rdo;赫連博的人都撤了出去,洞裡只有武獨與段嶺二人,藏身於平臺高處的凹洞內。入口的懸崖上傳來一聲慘叫,顯然有人摔了下去,武獨睡著睡著便醒了。&ldo;還沒找到路?&rdo;武獨醒了,不耐煩道:&ldo;這傢伙的爹孃也夠本事,生得下這麼蠢的人?&rdo;段嶺哭笑不得,每次聽武獨諷刺人都覺得十分好笑。兩人藏身之處,恰好能看見遠處的一點火光,邊令白正在忙前忙後地找路。&ldo;你那党項小相好呢?&rdo;武獨說。&ldo;沒有!&rdo;段嶺說,&ldo;你怎麼老是與他過不去,就是朋友,真的只是朋友。&rdo;武獨打量段嶺兩眼,說:&ldo;真的有危險了,知道誰來救你不?&rdo;&ldo;知道了‐‐&rdo;段嶺只覺得武獨成日吃乾醋的話十分好笑。&ldo;怎麼報答我?&rdo;武獨懶洋洋地把長腿擱在洞壁上,打量段嶺。段嶺正在玩上次從洞裡拿的金條,朝武獨一遞,說:&ldo;給你。&ldo;武獨隨手接過,朝外頭扔了出去,段嶺下巴掉地,那可是金子!&ldo;不夠。&rdo;武獨打了個呵欠,無聊地說。&ldo;我有什麼能給你的。&rdo;段嶺說,&ldo;被你帶回家時,我什麼都沒有了。&rdo;武獨倚在洞壁前,抱著手臂的一手,食指動了動,毫無意義地敲了敲自己的手肘。&ldo;你來的時候。&rdo;段嶺答道,&ldo;我才覺得……我……&rdo;段嶺心裡複雜至極,那一刻,他又想起了父親。&ldo;武獨,你對我這麼好。&rdo;段嶺說,&ldo;我實在沒有什麼能報答你的,我……哎……&rdo;段嶺這麼一說,武獨反而尷尬起來,擺擺手,示意不必再吐露心跡了。&ldo;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rdo;段嶺又問。這話反而問住了武獨,他的表情若有所思,沉吟片刻。&ldo;王山,你是個薄情的人。&rdo;武獨突然說。段嶺一怔,望向武獨。&ldo;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麼?&rdo;武獨又道。段嶺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從小到大,第一次聽見有人用這個詞來評價他。&ldo;我薄情嗎?&rdo;段嶺說,&ldo;我……我沒有啊。&rdo;&ldo;你與牧磬同窗讀書。&rdo;武獨漫不經心地說,&ldo;自西川出來之時,連封告別的書信也不曾留給他。&rdo;段嶺答道:&ldo;那是因為我……&rdo;武獨抬手,示意他不用解釋,又道:&ldo;費先生處處為你考量,你卻從來沒有問過他的意見。&rdo;段嶺答道:&ldo;因為……&rdo;&ldo;你不相信他,是不是?&rdo;武獨又說,&ldo;那党項小子對你情深意重,你沒見他看著你的神色?眼裡是有話的。你被賀蘭羯擄走,他急得漫山遍野地去找你,見了他的手下,你幾句話就把人給打發了。&rdo;段嶺毫無反駁的餘地。武獨最後說:&ldo;你自己說,這是不是薄情?&rdo;段嶺沒話說了,武獨說著這話,卻沒有半點生氣,打量段嶺。&ldo;但我能感覺到。&rdo;武獨說,&ldo;你待我是真心的,所以我才來救你。待此間事了,有些話,還想問問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