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俊俠微一頓，鄭彥已知&ldo;王山&rdo;在潼關表現，昌流君更是常聽長聘與牧曠達對這小子的評價，是以毫不奇怪。&ldo;那麼照你說來，該怎麼辦？&rdo;鄭彥慢條斯理地說。&ldo;陛下想結這個盟嗎？&rdo;段嶺先問武獨。&ldo;不想。&rdo;武獨搖頭道，&ldo;否則也不會吩咐我去找劍。&rdo;&ldo;太子想結這個盟嗎？&rdo;段嶺繼續問道。數人望向郎俊俠，郎俊俠沒有回答。蔡閆當然不想，一是揣測李衍秋之意不願結盟，二則是受到元人使者威逼利誘，若辦得到，蔡閆該想著把這些人連著拔都一起統統滅口才對，只可惜郎俊俠並無這通天本事。&ldo;昌流君，牧相想結這個盟嗎？&rdo;段嶺問。昌流君吃完麵，繫上蒙面巾，說：&ldo;你不會自己去問他？你在他面前正得寵，他不會瞞你。&rdo;&ldo;既然他不會瞞我，你說也是一樣。&rdo;段嶺答道。&ldo;戶部蘇閥，內閣大學士吳遵、江州黑甲軍統帥，鎮國大將軍謝宥。&rdo;昌流君說，&ldo;這些人是支援訂盟的。&rdo;並朝郎俊俠與鄭彥說：&ldo;換句話說，今天亭中，除牧相以外，幾乎都支援與元人結盟，至於牧相怎麼想，我不敢妄自揣測。&rdo;與元結盟確實有利有弊，段嶺知道他們支援訂盟的理由是什麼。一旦簽下這和約並遵守了，邊境至少十年不會有戰爭，元人將開始放開手腳整治遼國。大陳說不定還可襲遼之後背，趁機佔些便宜。不事兵戈，江南一帶也就能得到充足的發展機會，輕徭薄賦，讓長江以南的大陳從遼帝南侵後，長達數十年中的窮兵黷武裡解脫出來，休養生息。&ldo;姚侯想結盟嗎？&rdo;段嶺又問。&ldo;我猜他不想。&rdo;鄭彥自若答道。&ldo;那，姑且算猜測一致。&rdo;段嶺說，&ldo;烏洛侯穆先查清楚，他們一旦來硬的，會發生什麼事情，最好是杜絕這個隱患。鄭彥假冒姚侯的命令，前去拜訪哈丹巴特|爾，朝他們示好，答應結盟之事可以再談，會從中出力，並套他們的話，查問鎮山河是不是確實在元人手中。&rdo;&ldo;這倆傢伙是帶著結盟的目的來的。&rdo;段嶺又說，&ldo;暗示他們拿錢賄賂並打通朝廷官員，讓大臣們在太子面前為元人說話，但鄭彥你自己不要收賄賂。&rdo;&ldo;昌流君也去拜訪他們一下。&rdo;段嶺說，&ldo;暗示牧相是想促成這次訂盟的，只是朝中以太子意見為主，太子態度不明，大多時候，聽幾位大臣的。&rdo;&ldo;武獨找陛下要一封手諭，待他們開始賄賂後，查有誰收賄。&ldo;昌流君把情報交給牧相，由牧相出面查出證據後，轉交給武獨。&rdo;段嶺說，&ldo;武獨再呈於陛下，正好就把使節逐出去，同時賄賂一事，由牧相與太子抓在手中，隨時可治蘇氏、吳氏之罪，收不收，就看他們的命了。至於謝宥，我知道他應當不會受賄，不過是為國家著想。&rdo;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不語，鄭彥笑了起來，說：&ldo;果真今夜過來是對的，散了吧，大家先各自分頭準備。&rdo;隔壁屏風後，三人便不再多說，起身離開，來得快也去得快，剩下一面屏風、兩個人，武獨那碗麵還沒動，段嶺的碗已經空了。段嶺心想這樣就走了嗎？不過也是，大家都時間寶貴。&ldo;剛剛說到哪兒？&rdo;段嶺突然說。武獨：&ldo;……&rdo;兩人面面相覷，段嶺很想聽武獨再說幾句，說願意帶他去看雪看海看美景，願意為他做這做那做什麼，然而武獨卻不說了。&ldo;天冷夜黑。&rdo;武獨說，&ldo;吃完了就回去歇著吧。&rdo;段嶺只好起身，看了眼桌上已涼了的餛飩，幾片細碎的雪花從窗外飄進來，落在碗裡。回程時段嶺依舊與武獨共乘一騎，武獨用披風裹著他，擋住他的臉。段嶺聽到武獨的心跳聲，這一夜裡，想起了太多的事。他想起上梓的夜裡，街頭敲著梆子賣餛飩的老頭兒；想起郎俊俠被武獨一路追殺，從胡昌城逃到上京，也是這麼抱著他，騎馬回家。恍惚之間，段嶺的心神回到那一天晚上‐‐他偷偷摸摸地從房裡出來，在唱曲兒的聲音裡沿著走廊行來，那夜上京的雕欄玉砌、火樹銀花已被交錯的花鼓與燈影所掩蓋，他踮起腳，朝那窗格里望，裡頭是個色彩斑斕的萬花筒。無數的夢境聚合又散開，猶若窺見一片新天新地。&ldo;冷嗎？&rdo;武獨感覺到段嶺抬頭，便低頭看他，並覺得段嶺抱得更緊了些，抬手捏了捏他的手臂，安撫道，&ldo;馬上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