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窗外消失。皇宮中,段嶺已避而不及,設想過千百次與李衍秋見面的時候,卻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地與他碰上。李衍秋停在了武獨與段嶺面前,先看段嶺,再看武獨,意思是&ldo;這是誰&rdo;。段嶺怔怔看著李衍秋,李衍秋和李漸鴻兩兄弟長得很像,相似的眉毛、相似的鼻樑、相似的唇,甚至連身材也幾乎相當,就如同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一般。最大的區別是氣勢,李衍秋是內斂的、虛弱的,有股不太|安全的氣場,又像對什麼都抱著一股疑心。李衍秋看著段嶺,那一段時間,對於段嶺來說彷彿很漫長。武獨緊張得呼吸都窒住了,命運彷彿就在這一刻,於他們身前風起雲湧,每一個細節也許都將掀起大陳來日的驚濤駭浪。然而,預料中的那一幕沒有發生,李衍秋的目光最終轉向武獨。&ldo;武卿?&rdo;李衍秋面帶不悅,問道。武獨碰了下段嶺,段嶺會意,忙朝李衍秋行禮。&ldo;草民王山,拜見陛下。&rdo;&ldo;起來吧。&rdo;李衍秋答道。段嶺退到武獨身邊,李衍秋朝段嶺問:&ldo;武獨是你什麼人?&rdo;&ldo;陛下。&rdo;武獨一抱拳,正要解釋,李衍秋卻道:&ldo;我問的是他。&rdo;段嶺:&ldo;……&rdo;段嶺感覺到李衍秋對武獨好感欠奉,心中多少亦帶著一點失望,陰錯陽差,提前完成了武獨的計劃,叔父就如自己所料一般,確實沒認出他來。是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而曾經大膽設想過的那個機會,也在這一刻破碎,再無痕跡。段嶺恢復了鎮定,想了想,朝李衍秋說:&ldo;他是我的&lso;老爺&rso;。&rdo;武獨:&ldo;……&rdo;&ldo;什麼?&rdo;李衍秋突然覺得好笑,繼而笑了起來。武獨尷尬起來,李衍秋便明白到是家裡人,&ldo;老爺&rdo;這個稱呼,家裡小廝能叫,妻子能叫,僕役也能叫,意為&ldo;當家的&rdo;。&ldo;你是怎麼進來的?&rdo;李衍秋淡淡道,&ldo;武獨帶你來的?&rdo;段嶺不作聲了,也沒有澄清是牧磬帶他來的,免得令李衍秋起疑,李衍秋略帶責備地望向武獨,說:&ldo;看來皇宮在你們刺客眼中,就像自己家的後院一般,想進就進,想出就出。&rdo;&ldo;屬下不敢。&rdo;武獨忙道,&ldo;山兒在家中讀書,我怕我一進宮來,他便荒廢了學業,便讓他在椒圖殿後頭待著,沒想到他找我竟一路找著過來了。&rdo;此處距椒圖殿不遠,李衍秋便不再多問,又朝段嶺問:&ldo;多大了?&rdo;&ldo;十六。&rdo;段嶺答道。&ldo;什麼時候跟的武獨?&rdo;李衍秋又問。&ldo;去年。&rdo;段嶺答道。李衍秋便不再問下去,朝武獨說:&ldo;隨我來一趟。&rdo;繼而又吩咐身邊人:&ldo;將王山帶到椒圖殿去,外頭太冷了。&rdo;武獨給了段嶺一個眼色,示意他安心。隨之段嶺被帶到了椒圖殿內,四處看看,覺得皇宮實在是太大了,殿內只有兩個太監伺候著,端了碗薑茶糯米丸子給他吃。段嶺覺得活在皇宮裡也挺無聊的,這麼大的家,卻空空蕩蕩,冷冷清清。記得父親常年領軍在外,只有叔父李衍秋陪伴爺爺身邊,也就是說他大多數時間裡獨自待在宮中,也許會很寂寞,太監、侍衛、官員甚至牧曠達的妹妹,對於李衍秋來說,也許都是外人吧。段嶺獨自坐在殿內,沒有帶書出門,又沒有人陪著他說話,孤獨地望著外頭冬季的天幕一點一點地暗了下來‐‐一天又將過去,彷彿什麼事也沒有做,許多故事就已走到了盡頭。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想快點回家,與武獨面對面地坐在一起,從爐子上端下燉得正香的砂鍋,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