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退後一步，府中不少武將過來勸，連段志玄都出來了，在場的幾乎都是兩兄弟的長輩，李世民不敢再與兄長爭，只得點點頭，走了。呂仲明只是看了一眼，便前往地牢內，尉遲恭與李靖並肩坐著，李靖那模樣狼狽不堪，披頭散髮，搖頭苦笑。&ldo;我也想著，是不是離開這裡。&rdo;尉遲恭道：&ldo;沒意思，做什麼都沒意思。&rdo;呂仲明：&ldo;……&rdo;呂仲明把酒放下，李靖卻道：&ldo;聊聊罷，道長混得怎麼樣？&rdo;呂仲明忽覺十分好笑，彼此關係奇特，既交過手，又是朋友，而且還互相欽佩，也只有跟李靖，才會有這種淵源。&ldo;尊夫人呢？&rdo;呂仲明盤膝坐下，給二人斟酒。李靖苦笑道：&ldo;我讓她走了。&rdo;一時間牢中三人沉默不語，呂仲明約略知道李靖的一段風雅往事，當初李靖拜訪隋朝權臣楊素，楊素便踞榻朝李靖說&ldo;公來日必成大器&rdo;，而在楊素身邊執紅拂的侍女張初塵，對李靖竟是一見傾心。到得李靖回客棧後，紅拂女換上便裝，連夜來尋，一訴衷腸，願將終生託付於李靖。然而眼下，李靖混成這樣，從關中到幷州，再從幷州到長安告發李淵謀反，又被柴紹埋伏在長安的刺客抓了回來，人生能倒黴成這樣，也是實屬不易。&ldo;走去哪？&rdo;呂仲明莫名其妙道：&ldo;楊玄感都被誅了，她難不成還能去府上？&rdo;&ldo;不知道。&rdo;李靖搖搖頭道：&ldo;我給她留了一封信，心想算了，我給不了她什麼，耽誤了她這些年，我是個沒用的男人。&rdo;尉遲恭道：&ldo;我也是。&rdo;呂仲明樂道：&ldo;你哥倆挺像的嘛，都這麼說，別人都下定決心排除萬難來跟了，你一句&lso;算了&rso;，就把責任撇得乾乾淨淨。至於對方以後怎麼過，就不關你事了。&rdo;尉遲恭：&ldo;……&rdo;李靖：&ldo;……&rdo;呂仲明起身，揹著手，在牢房裡走了幾步，沉吟片刻，而後道：&ldo;我爹說什麼是英雄呢？英雄自然就得屢敗屢戰，在哪兒跌倒了就在哪兒爬起來，就算是被人誤會，也不會放手，周公恐懼流言，但他可沒甩手不幹，一走了之。&rdo;&ldo;我先走了。&rdo;呂仲明笑道：&ldo;李世民正在跟他哥吵架，都要打起來了。你倆好好聊聊，晚上我給唐王說一聲，儘快送你上路，免得人家為了留你還是殺你，鬧得兄弟不和。&rdo;李靖：&ldo;……&rdo;呂仲明笑著拂袖而去。尉遲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只覺火辣辣的，李靖卻自嘲般地笑了起來。呂仲明正想著要怎麼說服李淵，留下李靖一命時，府外卻有信差前來，由秦瓊一路領著進了院內。&ldo;來得正好。&rdo;秦瓊道：&ldo;仲明，給你介紹個人，你倆多親近親近。這是我哥哥的好兄弟，王伯當。伯當，這是羅成最疼愛的小弟呂仲明。&rdo;呂仲明：&ldo;……&rdo;秦瓊帶著個一身粗布衣裳的漢子過來，像是個種田漢，靴上還都是淤泥，顯是一路風塵僕僕趕來的。秦瓊說&ldo;最疼愛&rdo;時臉不紅心不跳，又朝呂仲明說：&ldo;我去找唐王。&rdo;呂仲明點點頭，瞬間就轉過無數個念頭，推斷出一堆錯綜複雜的局勢。秦瓊沒有親兄弟，口中的&ldo;哥哥&rdo;當然就是瓦崗寨的單雄信，而好兄弟王伯當也是瓦崗寨的人。&ldo;伯當兄請。&rdo;呂仲明笑道。&ldo;喲，這王府裡修得不錯麼。&rdo;王伯當笑道：&ldo;聽單大哥常常提起秦兄弟，今天終於可以見面了，還捎了你這麼個眉清目秀的小兄弟。&rdo;呂仲明略囧，本想告訴他這裡不是王府，但又怕說了像是在嘲笑王伯當，便乾笑了幾聲，便道：&ldo;來喝杯茶罷。&rdo;&ldo;最近在練兵？&rdo;王伯當跟著呂仲明進了二門內，又問：&ldo;唐王有個五六萬兵了罷。&rdo;&ldo;沒那麼多。&rdo;呂仲明心想當我是小孩兒嗎，還帶這麼套話的？也太不把我當一回事了吧，於是正色道：&ldo;只有七八千。&rdo;&ldo;我看不止吧。&rdo;王伯當漫不經心地說，一邊左看右看，問：&ldo;你在府裡做什麼？打雜嗎？&rdo;呂仲明：&ldo;……&rdo;呂仲明本想對瓦崗的人客氣點兒，然而看王伯當卻像不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