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分時，尉遲恭看著他的雙眼，說：&ldo;我知道你不喜歡留在長安，也不想做這些事，喜歡自由自在，這些年來，委屈你了。&rdo;&ldo;沒有。&rdo;呂仲明笑了笑，說：&ldo;我爹讓我來，也是想讓我在人間學點東西，只是本性如此。&rdo;他想到秦瓊，羅士信，李世民，李靖這些朋友，甚至李建成，仍是覺得值得的，在金鰲島上，大家都不會有這麼豐富的感情。或者說，屬於他們的，轟轟烈烈的時代，他們已經經歷過了，就算一切終歸於平淡，也得在少年時，去尋找屬於自己的那一段日子。只是他本性如此，不喜繁華。而順應本性，方能得道，呂仲明隱隱約約，又悟到了什麼。&ldo;你教會我太多了。&rdo;呂仲明親了親尉遲恭的唇，說：&ldo;小時候道德經北得滾瓜爛熟，卻總是不知道它的意思，只有當自己親身經歷以後，才漸漸明白。&rdo;尉遲恭拿著一桶水，朝呂仲明身上澆，洗乾淨後，自己也澆了一頭，拿過乾布來裹著呂仲明，給他擦身，說：&ldo;洗好了，先吃飯！晚飯後再陪你膩歪！&rdo;說著把呂仲明橫抱起來，抱進房裡穿衣服。秦瓊等人都去天策府了，晚上李世民設宴，想必要宣佈遷往洛陽的訊息，呂仲明問尉遲恭：&ldo;別的人無所謂，還是得給紅拂和秦大哥說聲。&rdo;尉遲恭道：&ldo;你進宮的時候他來過一趟，東西是他幫著收拾的，他說無所謂，等在洛陽把事辦得差不多了，也來塞外找咱們一起住。&rdo;呂仲明便放下了心，知道要和秦瓊這種人分開，基本是不會天各一方的，只要彼此願意，也常常能見面，晚飯後，他設法呼喚羅士信的金鱗，看見羅士信正在漫天風雪的客棧裡喝酒。羅士信還在尋找公孫氏的路上，呂仲明說了要搬家的事，羅士信只是淡淡道知道了，待找到你嫂子以後，就過去找你。呂仲明又問：&ldo;你在跟誰喝酒？&rdo;羅士信答道：&ldo;你……一個以前的朋友，你收拾東西罷，明天讓叔寶送你。&rdo;呂仲明有點好奇，羅士信本來就沒什麼朋友，這麼巧，在路上都能碰見？當時也沒多想，便關了水鏡。入夜，全城燈火漸歇，呂仲明坐在床上，給尉遲恭整理頭髮。他總覺得尉遲恭的心裡，還有許多放不下，尋思著安慰他，開口道：&ldo;你真的想好了麼？&rdo;&ldo;想好了。&rdo;尉遲恭答道：&ldo;和你認識的時候，就起過這個念頭，我和世民約好，幫他把事辦完，就和你離開了。&rdo;呂仲明道：&ldo;其實你可以不用走的，我覺得世民多半去不了洛陽。&rdo;尉遲恭又道：&ldo;過一年就少一年了，也正因這樣，才有許多事，會想著去做，否則這事完了，還有那事，終日忙忙碌碌，奔波不停，不住推遲，連陪你的時間都沒有，何時才能停下來？&rdo;呂仲明忽然明白了許多，笑了笑，如果他們都擁有漫長的生命，那麼尉遲恭大可留在長安，當個名滿天下的將領，名利雙收，再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享盡人間福祿後，跟著呂仲明去成仙。但他不貪心‐‐他向來不貪心，就連兩人相守，尉遲恭要的不過也就是簡簡單單的一輩子而已。第二天清晨，秦瓊一直沒有來，尉遲恭便留了口信，給了家僕一筆遣散費，呂仲明還對魏老頭有點戀戀不捨，抱著他哭了一會，給他一百兩金子，讓他得空就來代縣看他們。於是尉遲恭驅著車，載著呂仲明與五百兩黃金，出了長安城。直到日上三竿，路邊暖洋洋的，呂仲明在路邊拿著個網兜蝴蝶，秦瓊才策馬匆匆趕來，說：&ldo;世民走不了了！陛下今天早朝時又收回旨意了！&rdo;又被呂仲明料了個正著，呂仲明也不介入他們的談話，只蹲著看蝴蝶，尉遲恭看了呂仲明一眼，又看秦瓊，皺眉道：&ldo;朝令夕改，像什麼樣子？！&rdo;秦瓊道：&ldo;建成不讓世民離開，生怕他在洛陽坐大，今日迴天策府後，王……那人說，昨夜魏徵與建成商量一夜，建成便前去見陛下，陳衡利弊，最後陛下才改變了主意。世民請你們回去。&rdo;呂仲明提著網走上來，也不說話，尉遲恭說：&ldo;我不回去，仲明也不回去。&rdo;秦瓊似乎早已料到此話，點頭道：&ldo;那麼，走好。&rdo;秦瓊下馬來，與呂仲明抱了抱，說：&ldo;你到了幷州，就給我寫信，開春只要沒戰事，我就到雁門關下來找你。&rdo;呂仲明笑道：&ldo;沒問題。&rdo;兩人久久抱著，站在路中間，只是不吭聲，呂仲明深吸一口氣，說：&ldo;秦大哥，我回去把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