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麼了?&rdo;尉遲恭眉毛一揚,不解道。&ldo;沒什麼。&rdo;呂仲明道:&ldo;你變……了點。&rdo;尉遲恭:&ldo;?&rdo;他們認識至今,也有四年了,呂仲明還記得四年前的冬天,他們在代縣認識的那個下午,那時候尉遲恭就像個大大咧咧的塞外毛頭小夥子。在唐王府內再見面時,更顯得沉穩了些。四年來一路征戰,風吹日曬,行軍帶兵十分艱苦,每次上陣都拿命去拼,吃了上頓沒下頓,確實會令人變老,所幸尉遲恭身體底子好,從前是打鐵的,才不至於生什麼病。但二十二歲與二十六歲的男人,依舊有著明顯的區別,尉遲恭變得更沉穩,更成熟了,依稀有點大叔樣子。而呂仲明自己,卻還是十六歲的容貌,一直沒有長大。&ldo;你還是像個小孩。&rdo;尉遲恭注視呂仲明,笑了笑,伸出手指,以指背輕輕捋過他的側臉。一夜過去,翌日,呂仲明睡醒時,尉遲恭留了張字條,道是天策府議事,讓呂仲明自己吃,中午前一定回來。呂仲明吃了早飯,忽然想起昨夜許多武將都被留在宮中,今天早上應該都回來了,羅士信也該到家了,不好!呂仲明匆匆扒了飯,直奔羅府,剛進門,便見所有的婢女都不敢出聲,羅士信拿著公孫氏的信,站在房裡不住發抖。秦瓊也正在院裡,朝呂仲明看來。&ldo;大哥……&rdo;呂仲明緊張地叫了他一聲。陽光透過窗格投入,照在羅士信的臉上,呂仲明沒看過那封信,不知道信上寫的什麼,或許公孫氏另找了個藉口,藉機離開羅士信。他不敢貿貿然說破,答道:&ldo;我正想找你商量這事,大哥?&rdo;他試探著看羅士信,只見羅士信雙目發紅,也不知是一夜未睡好,還是在哽咽流淚,他有點怕羅士信發瘋,摸了摸他的肩膀。&ldo;時日無多的事,是真的麼?&rdo;羅士信問。&ldo;沒……沒有吧。&rdo;呂仲明心想多半公孫氏另找了個藉口,但仔細想想,公孫氏的衰老,說不定既是容顏的老去,多半也是壽命的終結,如果無法逆轉,多半隻活得到五年或十年,也可以這麼說。他沉吟片刻,便把那天夜裡的事,都朝羅士信說了,此事雖責任不在他身上,但呂仲明總覺得那天夜裡,不該任由公孫氏施法,畢竟自己雖然疲勞,如果羅士信金鱗呼喚他,勉強要再來一次,在戰場上幻化出法相,護佑羅士信也是可以的。只是自己還沒感應到羅士信遇險,公孫氏便提前施法,化身鳳凰前往戰場。能知羅士信一生之命的,除了呂仲明自己,還有燃燈道人。而燃燈一定是告訴過公孫氏,羅士信這輩子裡的劫數。於是呂仲明總隱隱約約覺得內疚。羅士信甲冑未卸,站在房中,低聲道:&ldo;這又有甚麼打緊的……說走就走了,不是瞧不起我麼?&rdo;呂仲明說:&ldo;我爹想辦法去了……大哥……你聽我說……&rdo;羅士信長吁了一口氣,說:&ldo;叔寶,仲明,我……&rdo;秦瓊道:&ldo;你當真要去找她?&rdo;羅士信點了點頭,卻十分鎮定,抬眼看著呂仲明,還朝他笑了笑。呂仲明一時間有點無措,求助般地看著秦瓊,秦瓊卻道:&ldo;須得把話說清楚了,世民那裡怎麼交代,何時動身,何時回來?&rdo;羅士通道:&ldo;三年,不,五年,我猜得到她在何處。&rdo;&ldo;五年?&rdo;秦瓊道。羅士信想了想,答道:&ldo;五年,世民那處,你且替我交代。仲明,大哥沒事,不必擔心。&rdo;秦瓊道:&ldo;我去給你預備盤纏。&rdo;羅士信點了點頭,便站著發呆,秦瓊轉身回自己府上去,呂仲明惴惴道:&ldo;你知道她去了甚麼地方麼?&rdo;羅士信微微一笑,又有點傷感:&ldo;她說過喜歡的地方,興許在揚州,要麼在江東,真想找,怎能找不到?&rdo;&ldo;那就好。&rdo;呂仲明心想反正羅士信帶著金鱗,等金鰲島回了訊息,要找羅士信,也不是甚麼難事。大雪停了,滿院子的白樹銀花,呂仲明與羅士信並肩坐在廊下,兩人都是半晌無話。許久後,羅士信枕在呂仲明的腿上,閉著眼睛,像個小孩般睡著了。秦瓊帶著包袱過來,裡面是沉甸甸的銀子,呂仲明正要示意他別出聲,讓羅士信睡會兒時,羅士信卻根本沒睡著,只是閉著眼睛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