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仲明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左右看看,秦瓊與羅士信還在遠處,回援不及,暗道怎麼辦?正主兒這麼快就來了?&ldo;不錯!正是我家呂將軍!&rdo;部下道:&ldo;兀那和尚,快快讓路!莫要攔阻官兵剿匪!&rdo;呂仲明一抬手,示意部下噤聲,知道該來的總是會來,這人必然是佛門中的重要人士,只不知道是誰……秦瓊與羅士信來了也沒用,他倆終歸是凡人。呂仲明翻身下馬,老僧人便雙手合十,朝呂仲明一禮。呂仲明站定,雙手一合,以左右手抱拳,內掐子午訣,外作太極圖,朝那老僧人一躬身,同時心念電轉,想到無數個念頭:佛家也並非都是一夥的,自己在玄門內被封住一身修為的事,這老和尚知道不?他是誰座下的?就在行禮的瞬間,呂仲明又注意到老者似乎實力不強,然而手中的那枚法珠,確實是了不得的法寶,還有身邊帶著的白犬……第六回:閔公白犬一直警覺地盯著呂仲明,呂仲明真身乃是天地神獸,位於食物鏈最頂層,除了兩名父親之外,哪怕是鳳凰玄武,見了都要讓他三分,想必此時那白犬更怕,便不甚在意。&ldo;老朽替祝阿全城百姓,前來求呂將軍一諾。&rdo;那老僧人道:&ldo;上天有好生之德,盧明月聚眾作亂,乃是情非得已,天道使然,想必呂將軍也知江山氣數,此城內百姓本是無辜,求呂將軍網開一面,留下全城百姓性命。&rdo;呂仲明不知道按照大隋的法令,祝阿城中叛亂,百姓該當如何處置,然而這老和尚話中之意,他是清楚的,隋朝氣數已盡,犯不著再造殺孽了。主帥還沒到,呂仲明尚無法承諾他,便道:&ldo;天道不仁,並無好生一說,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待秦將軍來後,我會代為轉告,法師請。&rdo;那老和尚抬眼,看著呂仲明,頗有點意外,旋即緩緩點頭,城內又出來一名婦人,失聲道:&ldo;閔公!快回來!與官兵是說不通的……&rdo;呂仲明此刻方知此人名叫&ldo;閔公&rdo;,看他蹣跚步伐,又不像哪個大boss,便心思複雜地目送閔公回城裡去,那頭大狗搖了搖尾巴,臨走時還看了呂仲明一眼。呂仲明進了城,只見祝阿縣城內一片蕭條之景,凡有農夫被盧明月的叛軍抓來做徭役,建築工事的,見了官兵便作鳥獸散,呂仲明要找個人問話,百姓都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ldo;不殺你。&rdo;呂仲明道:&ldo;我就問個事,閔公是誰?&rdo;被問到話的農夫戰戰兢兢道:&ldo;閔公是我們這兒的活菩薩,三年前就來祝阿了,住在山上一座破廟裡……軍爺您饒命……小的家裡……&rdo;&ldo;都回家去。&rdo;呂仲明吩咐道。官兵一進來,整座城裡都靜了,片刻後秦瓊與羅士信追殺完殘兵,帶領手下兵士進城裡來,呂仲明便朝秦瓊分說了此事,羅士信皺眉道:&ldo;不抓人,怎麼回去交代?&rdo;秦瓊沉吟片刻,答道:&ldo;再說罷。&rdo;秦瓊沒有再多問,只是讓二人先休息,又讓手下去接管城防,清查城內叛軍,軍營內放了飯,呂仲明便揣著兩個饅頭,到哨塔上去吃。羅士信正坐在欄杆上,見呂仲明來了,便朝一側讓了讓,城外到處都是屍體,遠處有一身穿破爛袈裟的僧人,正在唸經超度死者。抓不到叛軍,就只能拉百姓去充數,隋兵討要軍功,只得如此,多半自上而下,沿襲多年,也毫無辦法。然而百姓又有什麼錯?呂仲明設想若換了自己是個尋常人,一家人吃不上飯,來了夥叛軍把城裡佔了,又被官兵打跑了,官兵抓不到叛軍,卻把自己父母被抓去頂罪,無緣無故地抓去殺頭,實在受不了。但呂仲明也知道跟羅士信說這些也沒什麼用,有的人活著就是為了打仗殺人,有的人活著就是為了織布種田,打仗對羅士信來說,已經是他的職業。他不會去想什麼百姓無辜,天下人可憐之類的話,讓他帶兵殺人,他就去殺人,殺完了人計件算酬,就這麼簡單。反倒是秦瓊的原則與羅士信不一樣。呂仲明與羅士信一同望向戰場上,官兵正在打掃戰場,那老和尚帶著他的白犬,正在場中穿行。每經過一具屍體,閔公便躬身下來,撫過士兵的臉。羅士信皺眉道:&ldo;禿驢在做什麼?&rdo;呂仲明道:&ldo;他在超度戰場上的亡魂,這麼一來,城外就不會有惡鬼。&rdo;羅士信嘲笑道:&ldo;人都死了,還要超度鬼?&rdo;呂仲明看見遠方,閔公手中拈著的琉璃珠發出五彩光澤,在濛濛細雨裡氤氳出一個光暈,身後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