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敵當前,楊廣竟是與一僧人敘起舊來,滿帳軍官心急火燎,偏偏又無可奈何,只得聽這死禿驢將話說完。吉藏道:&ldo;陛下,中原百姓性命攸關,陛下不可再耽擱了,當以及早起行為佳。&rdo;楊廣唔了聲,正想再問吉藏祥瑞一事,吉藏卻又道:&ldo;貧僧此來還有一不情之請。請陛下將昨夜墜於營中那少年,讓貧僧帶回。&rdo;楊廣先是一楞,繼而腦海中閃電般地轉過無數個念頭,一口回絕道:&ldo;什麼少年?墜於營中?絕無此事。&rdo;吉藏也是一愣,繼而耐心道:&ldo;陛下,那少年乃是大光明王要尋之人,身份特殊……&rdo;&ldo;什……什麼?&rdo;楊廣有點糊塗了,心道大光明王即民間百姓所稱&ldo;釋迦牟尼&rdo;,釋尊是也。可釋尊不是早就死……不是早就成佛了嗎?一個佛,能告訴手下,讓一個僧人過來找自己要人?&ldo;聽法師所言,可是有妖邪進了軍中?&rdo;李淵也是一頭霧水,路上吉藏從未超他提過此事,只是求他引薦,見上楊廣一面。吉藏忙哂道:&ldo;非是妖邪,卻是於我佛門重要之人。&rdo;楊廣微微皺眉,答道:&ldo;不是妖邪,那是祥瑞之物?&rdo;&ldo;這……&rdo;吉藏顯是第一次與楊廣朝相,也不懂他的那點心思,思忖半晌,答道:&ldo;陛下真龍護體,自然有祥瑞庇佑。&rdo;楊廣一哂道:&ldo;那是,可朕並未見過什麼少年郎。&rdo;吉藏臉色微有不悅,來護兒一眾人等知道就裡的,便知楊廣想把昨夜那少年留下,既然驚動了佛門中人在找他,說不定還真是什麼祥瑞,來護兒便率先道:&ldo;吉藏法師,此刻軍情緊急,法師若不信,不如與我在軍營中察看,看看是否能找到此人?&rdo;吉藏只得道:&ldo;不必了,既是沒有出現,應當是貧僧料錯了地方,這少年十五六年紀,身攜一枚金龍龍鱗,陛下若尋得此人,還請送到揚州慧日道場。&rdo;楊廣素來尊佛,便點頭道:&ldo;法師請。&rdo;吉藏雙手合十,轉身離去。吉藏一走,數人便心生驚訝,你看我,我看你,楊廣不再提昨夜那少年,沉聲道:&ldo;關中戰勢如何?&rdo;&ldo;衛玄將軍已趕往迎戰。&rdo;李淵道:&ldo;陛下須得儘早入關,萬一楊玄感扼守渝關,我軍前後難以為繼。&rdo;楊廣道:&ldo;將關內地圖取來,韋雲起,通知全軍拔營,儘快啟程。&rdo;當日楊廣與眾將盤算足足一日,直至傍晚時分才拔營,急行軍回師洛陽,臨行前忽然想起那少年,問來護兒道:&ldo;呂仲明呢?&rdo;楊廣從小記憶超群,見過的人,聽過的名字俱過耳不忘,來護兒想了半天才想起那被囚禁的少年,又去問手下,手下才回稟道:&ldo;陛下,那人未曾吃飯,受了寒涼,發起高燒來,在牢中不住叫爹,沒別的話說了。&rdo;楊廣後院起火,也沒多少心思去管那少年,心道若真如眾人所言是個祥瑞,想必一時三刻也病不死,病死了自然也不是祥瑞了。遂答道:&ldo;把他帶上,沿路帶回去,進關後送回大興,找個地方關著,沒有朕的命令,不可放出來。&rdo;手下們領命,便去將呂仲明從牢裡揪出來,扔了上囚車。當天上路前,又有一隊人抵達軍營。&ldo;打聽個事兒,大哥。&rdo;為首那人朝兵士手中塞了一錠碎銀,兵士馬上心照不宣,說:&ldo;從哪兒來的?看起來不像這兒的。&rdo;&ldo;大興,我們是駐城防的。&rdo;那人道:&ldo;小的名叫張虎,歸李大人管。&rdo;&ldo;李大人?&rdo;那士兵道:&ldo;沒聽過。&rdo;張虎賠笑道:&ldo;就是西坊的李大人,大興善寺金剛智法師拜託我家大人,大人又派弟兄們過來,找一個從北方來的孩子,弟兄們路上跑了半個月,都沒見到這人。&rdo;&ldo;北方來的人?&rdo;士兵莫名其妙道:&ldo;長什麼樣子?姓什麼名什麼?&rdo;張虎尷尬道:&ldo;不清楚,就知道姓呂,最近大營裡來了人沒有?&rdo;&ldo;每天都有人。&rdo;那士兵道:&ldo;連和尚都來了,今天才來了一個。&rdo;張虎沉吟片刻,又有人過來,吼道:&ldo;還在做什麼!撤軍了!走了!你?你是哪一隊的!回自己崗位去!&rdo;張虎初來,靠一身隋兵鎧甲混了進來,此刻自然不能與他們詳細分說,只得將四名部下叫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