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微微一笑，說：&ldo;去罷，若有緣，當約齊各教道友一晤。&rdo;&ldo;佛道兩教談定之前，祆教不再出面。&rdo;燃燈微一點頭，豎起手掌，化作火焰轟然消失。通天教主轉身沿著長街離開，歲末長安，街道空無一人。餘人跟在教主身後，都不敢說話，通天教主沉吟片刻，朝呂仲明招手。呂仲明走過來，見通天教主雙眼微微發紅，小聲道：&ldo;祖師爺爺，你……節哀，你師兄死了，所以你哭是嗎？&rdo;&ldo;噓。&rdo;通天教主笑笑，眼裡帶著淚花，小聲道：&ldo;別讓他們知道了。&rdo;&ldo;你會死麼？&rdo;呂仲明仍為元始天尊化於天地的那一幕而震撼，他生怕金鰲島之首，有一天也變成這樣，朝徒子徒孫們交代完後事，便站在碧遊宮前，化作光點消失。&ldo;那不叫死，只能說是離別。&rdo;通天教主親切笑道：&ldo;或許說，是還道於天，師兄他走了，仙人凡人，總有離別之時，從無倖免。來了一趟人間，你學到了什麼？&rdo;呂仲明想了想，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一刻，他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尉遲恭。尉遲恭昨天晚上說的話，心裡有種莫名的滋味，卻說不真切。&ldo;祖師爺爺如果有一天也歸於大道之中去。&rdo;通天教主笑道：&ldo;你會想我麼？&rdo;呂仲明點點頭，想起小時候，他常到碧遊宮去玩，教主與父親呂布沒什麼話說，對他這個小輩卻異常寵愛。&ldo;我覺得，仙人，佛，菩薩。&rdo;呂仲明道：&ldo;都得朝凡人學這些，仙人生來便有漫長生命，見慣了世間生靈之死，卻……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rdo;呂仲明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悟到了什麼，說：&ldo;就像一個枷鎖，戴著它活，和不受它的桎梏，是不一樣的……所以……&rdo;呂仲明沉默了，搖搖頭，笑道：&ldo;說不出來。&rdo;教主從袖中取出金光閃閃的一東西，叮囑道：&ldo;這個給你。&rdo;&ldo;鰲……鰲祖！&rdo;呂仲明看到那金光閃閃的烏龜時便認出來了，這是金鰲島的鎮島神獸，天地形成時便活在世間的鰲祖！從前它只在後山的池子裡生活，鮮少會離開池中，沒想到居然變成這麼一隻金光閃閃的，巴掌大的小烏龜，被教主帶了出來！金鰲只是翻了翻白眼，沒搭呂仲明的話。呂仲明拿著金鰲，想放在頭頂上，奈何又有個髻，想了想，便放在自己肩膀上。&ldo;正月十五的論道，佛門各位道友，就由你去鬥嘴皮子了。&rdo;通天教主一本正經道：&ldo;能吵贏儘管吵，吵不贏，祖師爺爺再替你動手教訓他們。&rdo;&ldo;好……好的。&rdo;呂仲明嘴角抽搐道：&ldo;你來我家裡住嗎？大家都來吧，介紹你們認識尉遲。&rdo;通天教主擺了擺手，拍了拍呂仲明的肩膀，指指前面，又把迴旋鏢交給他。呂仲明順著通天教主所指看去，見尉遲恭站在拐角，似在等他。尉遲恭：&ldo;送個人怎麼送了這麼久？&rdo;呂仲明道：&ldo;祖師爺爺……這是……&rdo;說畢呂仲明一轉頭，發現通天教主居然消失了。尉遲恭道：&ldo;怎麼了？&rdo;呂仲明道：&ldo;你剛剛看到我祖師爺爺沒？&rdo;尉遲恭答道：&ldo;沒有，喲，這個是……不是你爺爺的烏龜嗎？&rdo;尉遲恭伸手去逗他肩上的鰲祖，呂仲明色變道：&ldo;快住手！這個是……這個是……&rdo;尉遲恭馬上不敢去碰了，呂仲明道：&ldo;你要是知道自己想摸的東西是什麼，我保證你會飛開兩條街……&rdo;&ldo;就是那啥嘛。&rdo;尉遲恭笑道。&ldo;那啥？&rdo;呂仲明茫然道。尉遲恭沒說話，牽著呂仲明的手要回宮去，呂仲明回過神，滿臉通紅，跟在尉遲恭身後拳打腳踢的，尉遲恭自然不怕他動手，笑了起來。&ldo;不去喝酒，又在這裡做什麼？&rdo;呂仲明道。&ldo;沒。&rdo;尉遲恭一本正經答道：&ldo;想你了。&rdo;呂仲明正想問昨夜尉遲恭說的那話，一匹奔馬沿著長街衝來，馬上之人大聲道：&ldo;尉遲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