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赧一笑:“其實我的名字叫安娜,是一名心理醫生,‘被同化’是件很可怕的事,我很慶幸自己沒有做出傷害白雪的事。”
她朝吳語杉伸出手,“謝謝你喚醒了我,重新認識一下吧。”
“你好,安娜。”吳語杉很高興她找回了自己的名字,緊接著她又生氣起來,“人類真是多樣化,為財為色就是不救人。”
希爾德說:“你不必為此生氣,就像你們所說的,男人無恥又狡猾,他們有各種各樣的人類缺點,但沒人因此責怪他們。
女人也一樣,我們可以自私、卑劣、下流,也可以謙遜、高尚、豁達,不要用嚴苛的標準對待我們的同類。
她們只是有人類身上都有的小問題罷了,就像伊麗莎,她同樣為她的背叛付出了代價。
而且我很幸運,至少等到了你們,只要有一個人還保有初心,這件事就一定能做到。”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是我們國家最偉大的領袖說的話。”吳語杉說到這裡一臉驕傲。
可希爾德聽到這句話,表情忽然憂傷起來。
吳語杉敏銳察覺到她情緒的不正常。
希爾德像是努力擺脫某種回憶般認真地說:“我必須告訴你們一件不太好的事,魔鏡的力量並不像我們認為的那樣強大。
每一次有人穿越都會帶來損耗,導致現在需要很強的念力加上運氣才能聯絡到你們。
我很慶幸今晚能跟你們說上話,就算我真的被關進修道院,也沒有遺憾了。”
吳語杉臉色一變:“希爾德,什麼意思?巴特要囚禁你?”
里奧說:“修道院......中世紀的精神病院?進去的人幾乎沒有能活著出來的!”
希爾德苦笑:“我只有裝成嚇瘋了,才能躲過一劫。吳語杉,安娜,你們試著去找哈瑙伯爵。
他是穿越者之一,我曾見過他一面,在皇宮內。但他不願參與到這件事來。
若你們此行他依舊不願,請你們不要勉強。他是有難言之隱的,祝你們好運。”
吳語杉預感魔鏡撐不了多久,她趕忙問:“那安格小鎮是哪裡?任務派發員都是誰?”
希爾德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安格小鎮是我......望去的地方,我們在那......見。”
當吳語杉和安娜坐在小溪邊再次嘗試聯絡她時,卻始終沒有成功。
“接下來的路或許要靠我們自己了,安娜,你害怕嗎?”
安娜狡黠一笑:“有個敢將人剁成肉泥的戰士在身邊,我怎麼會怕。”
兩人回望了眼山頂的那座小木屋,相視一笑,離開了小溪。
在安娜還是里奧的時候就聽說,哈瑙伯爵的不僅擁有這座礦山,還擁有媲美王宮的大莊園。
但她/他始終不願意歸入兩國,現在想來是穿越者的機率很大。
或許是一位利己主義者,只想用富有遠見和學識的頭腦享受生活,但並不想為虎作倀捲入爭鬥。
她/他用自己賺來的財富買了個爵位,安心在中世紀養老。
吳語杉還是不能接受女性間的割裂和不團結,一路上情緒都不高。
安娜說:“你猜我是什麼時候想起來自己跟你一樣的?”
“你說過,是聽到我要洗澡的時候。”吳語杉負氣地踢著路邊的石子。
“可我並沒有第一時間與你相認,那時的我很迷茫。”
吳語杉奇怪地望著安娜。
安娜說:“那時候我還沒有想起名字,但隱約明白自己的選擇和處境。
我進行了艱難的心理鬥爭:我自願成為礦工的一員而放棄營救白雪,是不是很差勁?
但是當我用鐮刀割開基斯的肚皮時,我原諒了自己。
之前的選擇,已經是當時的我能做的、也是最想做的‘正確選擇’。”
吳語杉說:“可你跟她們不一樣,你還是救了白雪,你沒有失去本性。”
安娜笑笑:“沒什麼不一樣的,只是我們是朋友,你才對我格外寬容。
女人的本性不只是勇敢和堅強,也有軟弱和怯懦。我們做了不同的選擇,但同樣指向一個方向——利己。
我做心理醫生時很痛苦,每天接待3個來訪者,有時更多。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痛苦,而我並不能幫助他們過得更好。
於是我對生活產生了厭倦,機緣巧合之下接到了菠蘿派的電話,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