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巴掌大的拱形窗外打進來,為陰暗的監獄送來一絲光亮。
當門外徹底寂靜下來時,四個女人齊刷刷地睜開眼睛。
“西西莉亞,你在哪兒?”阿捲開始呼喚朋友。
西西莉亞抓住了阿卷的手:“別慌,我在這兒。”
波希則是小聲開口:“玲子媽媽,對不起......”
玲子搖搖頭:“孩子,你做得很好,反應很迅速。媽媽帶你離開這兒。”
“啾啾啾。”兩隻小鳥似乎不滿被忽視,跳到波希手上啄她。
“這是小型夜鷺,應該是想為我們帶路,可惜了,飛不起來。”西西莉亞出聲解釋。
波希在兩隻小鳥的提醒下用獄警身上偷來的鑰匙開啟監獄的鐵門。
夜鷺在夜間的視力堪比貓頭鷹,它們啾啾啾地叫著,讓四個女人避免了很多磕碰與聲響。
當她們走出監獄時,門外的休息室,幾個渾身酒臭和狐臭的男人正仰面大睡。
桌上還擺著上等紅酒,是騎士送給他們的。
“波希,你迴避一下,以免嚇著你。”玲子柔聲對女兒說。
波希緊張地握住母親的手,堅定搖頭。
如果此時有人經過這兒,一定會被嚇得精神錯亂。
瑩白的月光下,一個女人像現身的狼人一樣啃噬獄警的喉管;
一個女人拿起刺刀狠狠刺向另一個獄警的下體;
還有一個女人嫌棄地挑起獄警的一隻手說:“這就是剛剛抓吳語杉頭髮的那隻吧?”
手起刀落,獄警的手腕整個被削斷。
阿卷抬起滿是血汙的臉對西西莉亞說:“他剛剛還用很下流的眼神看過主人。”
西西莉亞就在獄警快被疼痛驚醒時,剜掉了他的雙眼。
在國王的寢宮外,騎士帶著吳語杉正侍立在一旁。
兩撇小鬍子的議政大臣滿臉不屑地走出來:“皮格,帶著這個女巫去覲見陛下吧,殺了王子的人,一定會下地獄。”
騎士點點頭,拉著吳語杉的鐐銬往前帶。
在經過議政大臣身邊時,吳語杉往他腳上吐了一口唾沫。
“你——”他的小鬍子因憤怒而上翹。
皮格騎士卻說:“閣下,要洩憤也不是現在,陛下還在等著。”
因此吳語杉逃過一劫,留山羊鬍的男人,心眼最是狹小。
在並不華麗,甚至還有些簡樸的寢宮裡,國王正半倚在床上,身上纏滿繃帶。
身後皮格騎士低沉的嗓音響起:“女巫辛德瑞拉,見到國王陛下還不下跪!”
嘩啦啦的鎖鏈撞擊聲響起,影子印在窗上,從外面看,正是皮格騎士抽刀砍在辛德瑞拉身上。
山羊鬍議政大臣輕蔑地冷笑一聲。
被騎士砍開鐐銬的吳語杉,一屁股跌坐在長絨地毯上。
她轉了轉手腕,活動了下筋骨:“白雪,愛麗兒,你們怎麼認出對方的?”
床上半倚的國王愛麗兒裂開黃牙說:“我醒來後議政大臣立刻向我稟報了你們的事,我先是猜出你的身份。
後來皮格騎士,也就是白雪,她作為一個一等騎士卻非要去監獄。
我就猜想會不會是你的朋友,於是就指派她正大光明地去帶你出來。”
白雪一直提著刀警惕地望著門口,她說:“我們不能說太多,整個王宮都是議政大臣的勢力。”
在來的路上白雪說,議政大臣從小陪伴王子長大,同時承擔了老師和父親的角色。
但王子對他似乎有著某種隱秘的情感。
“他們之間不止是信任,還有愛。”白雪說。
“那大概,穿越者的事,王子不會瞞著他。”吳語杉猜測。
有議政大臣的協助,王子的勢力很快就要超過國王。
但王子被愛矇蔽雙眼,他承擔了所有猜忌,而議政大臣美美退居幕後。
國王數次在會議上批評王子在地方上的不作為,以此來削權。
議政大臣坐收漁翁之利,他會教王子怎樣弄權,卻不會教他頂風而退。
所以王子既聰明,又傲慢。
議政大臣則不然,他手握實權,在國會上的關係盤根錯節。
一邊把握著王子的心,一邊推他出去擋槍。
吳語杉嘖嘖稱奇:“中世紀的男男關係還真是出乎意料的複雜。”
現在王子已死,他永遠不會知道,他深愛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