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玫,你已經很可悲了,事到如今還要讓我繼續瞧不起你?”
“斯諾玫,我活下來了,你也活下來了,這就夠了。”
吳語杉蹲在地上很耐心地看著她。
愛麗兒沒有耐心地走出去,她只拋下一句話:“黏糊糊的,真不像個女人。”
這句話忽然激起斯諾玫的敏感神經,她站在黑暗中抬起頭對吳語杉大聲吼道:
“你偉大,你厲害,你可以改變世界。我的決策是錯的,所以你現在是專門來嘲笑我的對嗎?!”
吳語杉把阿卷放下來,自己也坐在了臺階上。
她雙手放在岔開的膝蓋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斯諾玫:“我們把你爹殺了。”
斯諾玫愣住,眼淚奪眶而出,嘴裡仍舊叫囂著:“所以你現在是來殺我的嗎?!”
“你爹死了,我們之間的恩怨,在我這兒已經一筆勾銷。”
斯諾玫的大腦在一瞬間宕機,怎麼會有人能把殺人父親說得輕描淡寫?
“你、我......你難道希望我原諒你嗎?!”她像一頭受傷的小獸,聲音漸漸低下去。
“我希望你原諒你自己,原諒你對我的所作所為。”
“奧羅拉,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
“有什麼關係呢?我的傲慢帶來了女人的和平,同樣也救出了這麼多女人。”
斯諾玫仍舊不甘:“所以你要我對你搖尾乞憐,就像從前對我父親那樣?”
吳語杉終於笑了:“可別,我沒有隨便當媽的習慣,我要你拿出公爵的財產填補戰後的損失。”
“哈?”斯諾玫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隨便咯,”吳語杉站起身,“我答應過你會給你自由,就算你不給錢,我也會遵守諾言。
但是現在有很多女人需要得到最好的照顧,這也是你拯救她們的目的吧?離開前,你有足夠的時間思考。”
她偉岸的背影走出樓梯間,斯諾玫緊隨其後。
“你要怎麼照顧她們?你知道她們都受過什麼折磨嗎?”
“你知道就夠了。”
......
油燈添滿燈油,巨大的豪華後廳亮如白晝。
女人們找來芝麻油和酒精還有白糖,相互為對方清理傷口。
她們是最早被帶來的一批女人,作用不言而喻。
日常除了訓練她們如何討男人的歡心,更會讓她們吃乾淨的飲食。
為的是......如果食物短缺,她們能夠第一時間成為替補。
斯諾玫是無意間闖進來的。
這裡與其說是避難所,不如說是一座功能齊全的地宮。
縱橫交錯的長廊就像迷宮,她也不知怎麼就來到了通往廚房的樓梯下。
原本她只想尋找出路,看到階梯上的燈光毫不猶豫走了過去。
斯諾玫的人生從未真實見過底層女人的無奈。
但那天,她趴在樓梯口親眼目睹她們被侵害被掠奪,每個人都像沒有靈魂的木偶。
無論是怎樣的豬男都能從她們這兒獲得好處。
斯諾玫捂住嘴巴努力壓抑嘔吐的衝動,畢竟前廳的男人們優雅紳士,連邀請她跳舞都是小心翼翼。
彷彿她是一個不容褻瀆的聖女。
可她分明看見,前一晚還對她情話綿綿的男人此刻正趴在那兒蠕動著噁心的身體。
她崩潰了,她想起了那個叫奧羅拉的女孩兒。
此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哪怕是逼到絕境,奧羅拉也絕不認輸。
可自己又能怎麼辦?她只是一個柔弱的貴族小姐,難道還要心懷天下拯救蒼生嗎?
這樣想著,斯諾玫悄悄爬回下面。
正當她準備離開,黑暗中傳來“滋滋嘰嘰”的叫聲,很微弱,但像極了蝙蝠的聲音。
斯諾玫腳步不受控制地走向黑暗,經過長長的走廊和忙碌的廚房後,她終於看到了一個人。
她光著腳被鎖在陰暗潮溼的地底深處,她的身上新傷疊舊傷,她正在分離咬著鎖鏈。
哪怕已經滿嘴是血。
剛剛的聲音就是她為了使勁發出的。
“小姐,你不該來這兒。”身後傳來一個成熟女人的聲音。
斯諾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穿著修女服的女人。
她是斯諾玫最怕的那類人,不苟言笑,語氣嚴肅,從小斯諾玫的貴族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