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索琳的眼睛紅紅的、亮亮的:“語杉,你做到了,你說過的話,總是能做到。”
吳語杉望向她:“達索琳,你也做到了,你說過要保護妹妹,你做得很好。在【鏡中之境】,你安撫了民眾。
帶她們訓練,用有限的材料製作武器。你還幫我照顧好了阿卷,這就是對奧羅拉最好的保護。”
曾經因躲避戰亂而躲在【鏡中之境】的女人們,舉起自己親手製作的武器在中心廣場和港口浴血廝殺。
她們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孫女未來還過著這樣的生活,苦難在這一代結束,就夠了。
當然,其中不乏那種沒有偉大願景的人,她們只是單純享受廝殺的快樂。
這一點是達索琳發現的,她很善於用能獲利的理由說服她們。
她們是一群“哪怕身在地獄,也要爭做最邪惡的惡魔”那類人。
從前太苦,發生在艾拉身上的事不停在她們身上上演。
被壓迫被掠奪卻沒有機會反抗,父權制度下她們沒有人權,只能壓抑動物中真實的那一面。
久而久之,恨意深深根植在大腦。
沒機會的時候她們能表現得比誰都溫婉柔順,一旦有機會了,她們比誰都要兇殘。
就像彈簧,壓得越狠,彈得越高。
現在,她們就像餓了很久的狼群,眼前晃盪的男人不是人類,是她們果腹的食物。
她們不知疲倦,仇恨支撐她們一刀一槍殺死所有的父權擁護者。
沒人有資格讓她們停下來,更沒人有資格批判她們殘忍狠蠹。
“嗚哇,爸爸媽媽救我,哇......”戰場中時不時會有孩子的哭聲傳來。
一些戰鬥力不夠強悍的女人自願承擔了救走孩子的工作。
穿著草鞋、滿是傷疤的雙腳停在一個哇哇大哭的男孩面前,她裸露的雙臂滿是驚心可怖的傷痕。
“哇,姐姐、姐姐......”男孩閉著眼睛放聲大哭,他肉乎乎的小手往前伸著。
看起來只有五歲。
面前穿草鞋的女人彎下腰:“你姐姐怎麼了?”
男孩止住哭聲看了她一眼:“姐姐、姐姐死了......”
女人將他身邊的女性屍體翻了過來正面朝上。
屍體的臉除了擦傷還有紫色瘀痕,明晃晃的五根手指,身上的衣服七零八落讓人不忍直視。
“你姐姐為什麼會死?”
男孩抽抽噎噎地說:“有士兵、來我家,爸爸、讓她跟他們走,但是她不、肯,要自己跑,爸爸、把她推了出來......”
“那你爸爸呢?你又為什麼在這兒?”
“爸爸、不見了,我出來,找他——”一柄利刃貫穿男孩的嘴巴,他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直挺挺倒在地上。
女人踢了腳這個胖乎乎的屍體,在他頭上吐了口痰。
既得利益者,不配被救援,這是草鞋這類女人的信條。
吳語杉穿梭在槍林彈雨中遠觀了這一幕,她心中沒有任何波瀾。
她們是合作者,不是上下級的關係,想要一起走到母系社會,沒有誰非要聽誰的。
只要不把武器對準自己人,隨便怎樣都可以。
戰爭持續一天一夜,兄弟國的戰敗是必然的。
在父系社會中,一切都是分階級的,下層必須要聽上層的話,不許擁有獨立的人權思想。
這就導致內部無法真正擁有凝聚力,只靠壓迫得來的暫時性團結。
一旦有一點口子,就如潰堤的大壩,所有想活命的男人都會丟盔棄甲往外跑。
他們看上了停在港口的小船,一個二個爭搶著上去,因此不少人是被“自己人”推搡下去的。
當然,成功上船的人也逃不走,巨鯨女士還在深海區,她翻個身就能讓他們葬身大海。
愛麗兒和韓瑞拉隔船相望,兩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興奮和決心。
轟——
最後發出的兩枚炮彈砸向了中心廣場西邊最宏偉的教堂,為今天這場戰爭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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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北海國平靜如往常,一點不像征戰國的樣子。
武器廠依舊有女人掄起巨錘打鐵,岸邊依舊有女人撒網捕魚。
她們堅守大後方,維持國內生活的正常運轉,確保捕獵者回家後能吃上熱飯,也確保她們需要武器時不會供應不上。
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