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遠處不友好的汽笛聲響起,還沉浸在震撼中的父權擁護者們立刻回到自己的崗位。
斯諾玫被帶下指揮台,塞上了馬車,疾馳在安靜的街道上。
她伸出半個身子努力張望吳語杉消失的海面,什麼都沒有。
風吹不干她臉上的淚,帶不走她心中的悔。
身邊的女僕們將她拉進車裡:“小姐,是她不知好歹,原本有機會跟您一起去避難所的。”
“你們......閉嘴!”斯諾玫渾身劇烈抖動。
不遠處傳來軍隊整裝待發的動靜,四國有幾萬支火槍和無數刀劍。
斯諾玫不明白那群女人為什麼非要跟現在的當權者作對。
她從小就對自身定位清晰,明白自己是天之嬌子,明白自己要嫁給同樣優秀的家族男兒。
明白自己和後代會一直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
所以她從未迷茫糾結,只有對貴族生活的深深迷戀。
直到吳語杉出現的那天,她第一時間就稟告了父親。
父親卻讓她穩住那個女人,說她手上有二十萬女人的去向,其中還有很多女巫。
他們要將女巫綁上火刑架,讓她們的靈魂永世不得翻身。
可是看起來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奧羅拉卻對她說:“我帶你走,我保證讓你自由。”
不自量力,這是斯諾玫當時唯一的想法。
可是那個女孩沒有繼續說服自己,而是尊重她的選擇。
這讓人生從未有過自我選擇權的斯諾玫深感不安。
不安是自我懷疑的根源,她第一次對生活產生疑問。
父親的命令是壓在她頭上的一座山,但她不想那麼快讓吳語杉離開。
所以她從未開口詢問過鏡子在哪兒,她想,要是奧羅拉真正信任自己,總會拿出來的。
直到奧羅拉說要離開了,斯諾玫有點慌。
父親說如果不抓住她就再也見不到她,於是她給她拿了家裡僕人眼熟的衣服。
父親答應她,只要奧羅拉交出魔鏡,他就原封不動把奧羅拉交給她。
斯諾玫想,她恨我也沒關係,我帶她遠離戰爭,她總會明白我的苦心。
可是沒想到奧羅拉如此決絕,寧願跳下高臺也不跟自己走。
萬幸萬幸,我將蝙蝠送給了她,斯諾玫雙手交握胸前淚流不止。
遠處港口,掛著女巫徽章旗幟的戰艦停在近海。
燈塔閃出訊號:離開,我命令你即刻離開,否則我們不會手軟。
戰艦的甲板上,白雪迎風而立,她穿著軟甲,披著大紅色的披風。
身旁是同樣裝束的西西莉亞。
另外兩艘戰艦上,韓瑞拉和愛麗兒同樣目光炯炯地望著燈塔。
黑夜中,她們就像逆風的火焰,誓要將這個壓迫女人的世界燃燒殆盡。
所有戰艦上計程車兵都是女人,站在指揮台上的公爵用望遠鏡看清後笑了。
“看來肥皂還是挺有用的,男人都死光了。騎士們,不要膽怯,對方只是區區女人組成的軍隊,我們要守衛領土,把她們都搶過來!”
這句話就像興奮劑,臺下幾萬男士兵立刻鬥志昂揚。
他們梗直脖子,每一個都想看清公爵口中的女人。
手中的槍也不忍對準三艘戰艦,何必跟女人過不去呢?打傷可不美了。
就在所有男人想入非非時,近海傳來莊嚴肅穆的聲音。
猶如教堂唱聖歌時的效果,只是對方說的是:“膽小懦弱的男人們,石頭城從來沒有男人。
殖民前先想想,對方是你們能惹得起的嗎?請端好你們的槍支,否則,我們見一支搶一雙!”
過於羞辱的言論傳進男人的耳朵裡,他們胸口劇烈起伏,極速上升的睪丸素使他們無法再保持淡定。
“小男人生氣的樣子也是很美的,湯達你繼續說,快快快。”是愛麗兒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聲音。
湯達是她們從其它國家解救的女人之一,是歌劇院的演員。
她告訴她們,想要聲音擴大,只要學習歌劇院的建築,做成喇叭式的舞臺,就能利用反射將聲音傳播開來。
加上歌劇演員天生的嗓音條件,才有了今天的隔海喊話。
愛麗兒一直站在湯達身邊,她的“小聲討論”自然一同傳播出去。
公爵和福克斯以及兄弟國的將軍們臉一同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