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蘇菲捂著肚子倒在床上,蜷縮著笑成一團。
血痂裂開,血滲到白色床單上,氤氳出刺目的紅。
“哈哈哈哈哈,你們真蠢啊,該不會以為我在向你們臣服示好吧?你們女人不要太自戀。”
“我就是耍了一點點小手段罷了,我要你們每一次上戰場,都想起衣服是誰給你們做的。”
“穿著男人發明的衣服殺男人,哈哈哈哈哈,你們真的很可笑。”
從頭到尾西西莉亞都在安靜聆聽,直至她笑不動。
“不好笑嗎?”她的眼神又變得怨蠹。
西西莉亞聳肩:“但我依然要謝謝你的母親,蘇菲。”
“嗯?”蘇菲虛假上翹的嘴角終於落了下去。
“畢竟,要不是你媽媽把你生成女人,你也不會擁有這麼好用的大腦。”
吱呀——
牢房門開啟,西西莉亞轉身出去,她一手插兜背對蘇菲揮了揮手:“再見,蘇菲女士。”
“啊——”蘇菲想撲到西西莉亞背上撕咬她的後頸,卻被無情的大鐵門阻隔在內。
她趴在鐵欄杆間大聲喊:“我是男人,是男人給你做的盔甲!西西莉亞你這個b子!”
西西莉亞的聲音遠遠傳來:“可是,你會來月經哦。”
蘇菲像剛剛的索菲亞一樣不斷撞擊鐵門。
細聽全程的索菲亞卻和蘇菲一樣窩在床上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她兩歲就問我她是不是男孩。
我糾正她,她還不信,哈哈哈哈哈,真是蠢,我怎麼能生出這麼蠢的女兒......”
西西莉亞無視這場鬧劇拔腿走向階梯。
索菲亞卻叫住了她:“西西莉亞,你和白雪,你們真虛偽,口口聲聲說要維護世上唯一的母系國度。
卻不接納我們這樣的女人!你們好意思說自己愛女人嗎!難道世界上只能有你們這種女人獨裁專斷嗎!”
西西莉亞的踏上石階的腳步頓住,她回過頭,臉上沒有一絲心虛。
“因為我們有底線。求同存異,指的是我們去往母系的道路或許不同,日常的踐行女權主義的綱領也不同。
但絕不是性別不同和立場不同。你對父權的維護,已經深入骨髓。若我們一味寬容忍讓,只會間接成為父權的擁護者。
我們絕不會為父權添磚加瓦,哪怕因此傷害同性。因為我們的處境太艱難,絲毫決策上的錯誤就會跌入萬丈深淵。
這就像你的國家主權被侵犯,卻為那些賣國賊喊冤,難道因為他是國人,我們就要包容嗎?
那些對平權者或異權者的理解還是等我們真正能夠獲得權力再說吧,否則一切理想主義都是假大空。
權力不是目的,只是手段,只有用權力顛覆權力,才能最終迴歸母系,到那一天,你再來跟我談包容。”
索菲亞聲音低了下去:“那既然你們可以,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行......”
“因為你要的不是母系,而是母權,你要的恰恰是最終的那個象徵權力的王冠。這跟父權有什麼區別呢?
我們註定不同路,如果你願意為迴歸母系做出力所能及的貢獻,我當然歡迎,但如果不行,請待在自己的世界,不要拖我們後腿。”
索菲亞雙手緊握鐵欄杆,望著西西莉亞一步步踏上石階的背影。
那個背影堅定且挺拔,走上臺階的腳步穩健且自信,彷彿臺階的另一頭,就是她們的母鄉。
索菲亞滑落在地上,她不明白西西莉亞的堅持是什麼。
明明有很多男人推崇和愛戴,也是女尊的世界不是嗎?
這樣明明更容易做到,為什麼她們要選一條更艱難的道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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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彼岸,兩艘看起來依舊壯觀的四桅帆船緩緩停靠岸邊,前提是沒見過北海國軍艦的話。
汽笛長鳴,岸上的民眾翹首以盼。
闊別兩月,大家都在猜測北海國能帶來什麼新鮮玩意兒。
前來迎接的是身兼國會議員的公爵,他身後的儀仗隊正戴著一米高的羽毛鋼盔敲鑼打鼓。
撲咚——嘩啦啦——
沉重的船錨拋進大海,船靠岸了。
舷梯放下,公爵迎上前去,他和溫斯頓是多年老友,更是利益共同體。
浴場也有他的一份兒。
單片眼鏡閃著熒光,他額頭的皺紋正在滲出汗液,南海國已經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