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語杉依舊客氣點頭:“你是什麼時候醒來的?為什麼醒的比我早?”
舒然說:“我是測試員之一,跟安娜差不多,是為你糾偏的。”
她在安格小鎮的出現,原本是為了給吳語杉和舒毅製造機會。
可惜她的弟弟太無能,縱然花言巧語,也無法打動女人的心。
為此,她專門為弟弟定製了集訓。
可是最終,弟弟不僅沒有成功,還死在那個女人的手上。
戚硯滿臉大仇得報的欣喜,在他心中,女兒最疼愛男兒。
吳語杉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與舒然對視良久。
“嗤,”吳語杉先笑了出來,“舒毅是自殺,否則我不可能醒來,不是嗎?”
舒然眼神晦暗,沒有說話,手指不停焦慮地敲擊桌面。
反倒是戚硯大吼:“事情我們都瞭解了,是你將他折磨到自殺的!”
“所以他的確是自殺,我有什麼錯呢?孟總長說的,自己做的事要敢於面對。”
“你這是教唆殺人!”
“如果他不是自願,時間會倒流的,關於這一點,你們應該比我更瞭解。”
孟程朱眯起眼睛,像一頭蟄伏暗處的野豬。
亞里士多德朝法庭中央扔過去一個法槌,吳語杉偏頭輕巧躲過。
法槌咕嚕嚕滾到西西莉亞腳下,她撿了起來:
“庭審進行到現在,你們否認我們的殺人事實,也找不出我們殺害舒毅的證據,有什麼理由關押我們?”
奧古斯丁保持著他一貫的自負:“做沒做違法的事,你們心裡清楚,孟!”
孟程朱點頭:“即刻關押這群女人,擇日再審!”
一萬個生活在蛹裡的女人,就是一萬個優質血虜。
他們不過想找個適得其所的理由,將她們吃幹抹淨。
法庭後門就是光軌站,直通監獄。
監獄非常大,幾乎佔據了半個光速灣。
一踏進去,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本以為這裡亂象叢生,讓人驚訝的是,竟然非常整潔乾淨。
戴著鐳射鐐銬的一萬多個女人,被安排到新的區域。
輕微的甲醛味直撲鼻孔。
吳語杉回頭注視呂娥姁:“都2046年了,還沒研發出新的塗料嗎?”
“沒錢。”很誠實的回答。
但仍舊是一人一間房,除了全透明的防爆玻璃,沒有任何讓人不適的地方。
吳語杉坐到乾淨的大床上,“嘿嘿”道:“還挺軟的。”
呂娥姁沒有理她,自顧自行使總長的責任。
倒是戚硯,對吳語杉唸唸有詞,滿臉“你等著”的小人得志。
金錘對他很恭敬:“戚叔叔,別心急,法律會給舒毅一個公道。”
戚硯這才罵罵咧咧離開。
防爆玻璃上浮現出注意事項,並伴有語音播報。
其它都很常規,重點是不許大聲喧譁。
吳語杉望了眼牆壁上厚厚的隔音材料,心中不屑。
他們真的很害怕女人能自由溝通。
除了科技,跟中世紀比起來,沒有任何不同。
監獄裡的屎,變成了牆上的隔音材料,獄警變成了智靈體,飯食變成了營養液。
除了管理者——依舊是男人。
吳語杉心中有氣,她貼在玻璃上大喊:“我要拉屎怎麼辦!”
但是哪怕她把五官壓扁,也看不見隔壁左右,更沒有人搭理她。
就連她發出的動靜,也很快被吸收,她像待在真空地帶。
安靜地像一座月球上的墓園。
不,這裡就是墓園,男人們在用這種方式擊潰女人們的心理防線。
她很快冷靜下來,血腥味的來源是什麼?
除了“血虜”們要定期被大劑量抽血,剩下的可能只有兩種——月經和尋死。
玻璃上又出現了新的字眼:每天的早上九點和晚上九點,地面會出現馬桶,定時排便。
吳語杉像是發現了什麼,她試探問道:“那要是來月經了呢?”
果然,玻璃上出現一行字:藍星聯邦不提供這種生理用品,女人可以選擇憋住穢物。
好好好,吳語杉氣急反笑。
她真的很好奇,都二十一世紀中葉了,男人竟然還認為月經可以憋住,究竟是什麼人寫的程式?
該不會是記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