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燈應聲碎裂,玻璃破裂間,鮮血夾雜在黏糊糊滑膩膩的煤油順著紅髮少年的頭上一路下滑‐‐麥加爾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扒開眼,就看見不遠處的激烈戰鬥。麥加爾:&ldo;…………&rdo;每天早上起床都能看見親兄弟自相殘殺拆房子。弟弟喲,你為何走向了這條不歸路向哥哥舉起了匕首!哥哥喲,你為何不用滄桑的雙手替弟弟頂起這片中二的藍天!只見男人面無表情加輕而易舉地舉起紅毛矮子,毫不猶豫地往外一扔,呯嗙倆聲巨響,一個木盒子從被推翻的辦公桌上順著地毯一路滾動,最後停在了打著赤腳站在地毯上的某人腳邊。麥加爾低頭看了眼,覺得這木盒子似乎有點眼熟。船長休息室的那邊,從一堆航海圖和文具廢墟里爬出來,抹了把臉上的墨汁,少年一個俯衝重重撞在男人胃部,將其頂在牆上‐‐麥加爾撿起了盒子。掂在手上拋了拋,覺得有點兒沉手,應該是好木頭做的(重點不對)。然後在凱撒 那邊雷歐薩和凱撒已經停止了兄弟互相鬥毆,此時此刻,倆人正隔著一張桌子的廢墟,雷歐薩呼哧呼哧地喘著出氣,金黃色的瞳眸瞪得大大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凱撒不理他,從地上撿起了一隻水晶杯,順手抄過旁邊儲存完整的酒架子上的一瓶威士忌往杯子裡倒了點,雷歐薩看見了,嘟囔著踹了腳桌子的廢墟,從底下也扒出一個水晶杯,舉到凱撒面前,理直氣壯地說:&ldo;我也要!&rdo;船長大人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ldo;小孩子不能喝酒。&rdo;雷歐薩十分不屑地切了一聲,一把奪過同母異父的兄弟手中的這瓶顯然昂貴高純度威士忌,絲毫不心疼地給自己倒了大半杯。倆杯酒各自握在雙方的手裡,誰也沒喝。這會兒又用眼神殺上了。麥加爾看得蛋疼,完全不知道這倆貨到底又想要幹嘛,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盒子‐‐盒子內部很深,船長休息室裡光線又暗,他看不清那裡面究竟有什麼,只是拿在手裡,隱約能覺得裡面有液體狀的東西‐‐凱撒向來不喜歡人家動他的東西,本著高調做人低調做事的原則,海象員同志默默地將盒子重新蓋了回去。為了確定那個松得要死的蓋子不會滑落,他還特地用手摁了摁。在船長休息室的另一邊,凱撒手腕一動,杯子中的威士忌穩穩當當盡數潑到了雷歐薩的臉上‐‐&ldo;滾下我的船,別讓我再看見你。&rdo;男人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倒是缺乏笑意地勾起一邊唇角,懶洋洋地拖長了腔調,&ldo;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你怎麼沒躲開呢?&rdo;雷歐薩哼了聲,烈酒燒著臉上剛剛打鬥時候的傷口火辣辣的疼,淡黃色的酒液順著紅髮少年的頭髮一滴滴往下滴落,然後他抹了把臉,另一隻手抬起來,半杯酒一滴不剩地潑到了凱撒臉上‐‐&ldo;還給你的。&rdo;少年的眉眼間多出一點兒得意的神情,就好像他多潑了一點佔了便宜似的,&ldo;你怎麼不躲開啊?&rdo;凱撒隨手丟開杯子,將手邊翻到的扶手椅扶正,一屁股大老爺似的坐了上去:&ldo;滾下我的船,矮子,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你的黃蜂號在隔壁。&rdo;男人一坐下來,這回站著的雷歐薩終於能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了‐‐紅髮少年顯然對現在這個角度非常滿意,鄙夷地謝了凱撒一眼,他露出了個譏諷的表情:&ldo;沒問題,麥加爾給我,木盒子給我,老子這輩子不會再上你的怒風號。&rdo;&ldo;嚷嚷什麼,威脅誰啊?給你你也打不開。&rdo;男人嗤笑一聲,很是不屑。粗糙的拇指指腹緩慢地摩挲著自己的下顎,那兒幾天沒打理已經生出了一些青色的鬍渣,翹起腿老佛爺似的坐在他那張扶手椅上,周圍一片狼藉,男人卻從容得就好像自己坐在一堆黃金裡似的,琥珀色的瞳眸微動,最後越過雷歐薩,定格在不遠處舉著什麼東西雕像似的站在原地的海象員身上。那眼神讓麥加爾覺得要大事不妙。&ldo;醒了啊?&rdo;男人勾了勾手指,就像叫寵物似的,&ldo;過來。&rdo;毫不猶豫地,麥加爾屁顛顛就過去了。然後就像個小太監似的,將手中的木盒子放到了凱撒手上‐‐陽光從身後灑進來,一縷光線照在男人手上,於是黑髮年輕人這才看清楚,這個木盒子就是昨天枝枝從水底下撈上來那個……他頭皮炸了,張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啥出息地閉上了嘴,當做什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