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蘇承德在床頭燈昏暗的燈光下坐了不知有多久,才擦了把臉,站起來,到臥室連著的衛生間裡對著鏡子,挺直了腰板,給自己整理出一個嚴肅的表情來,然後悄悄走出房間,敲響了客房的門。第二天蘇輕早晨一起來,就敏銳地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蘇承德看著自己的表情更糾結了,他有些心驚膽戰地想,不會是老胡昨天晚上跟他說了什麼吧?蘇輕開始有些後悔起自己一時心軟帶胡不歸回家的這個決定,感覺它可真是個餿主意。就在他們吃了早飯準備離開的時候,在蘇家大門口,胡不歸明目張膽地拉過衣帽架上的圍巾,在老爺子眼皮底下,細心地給他系在脖子上,還攏了攏他的外衣。蘇輕嚇了一跳,忙往後退了一大步,像東窗事發一樣地轉過頭去看蘇承德,卻發現老頭子只是臉色黑了黑,就若無其事地送他們出去了。直到坐到了車上,蘇輕還是沒能反應過來,忍不住問:&ldo;這個……老頭他是……&rdo;&ldo;哦,&rdo;胡不歸非常輕描淡寫地說,&ldo;昨天晚上你睡了,我跟他聊了聊。&rdo;天不怕地不怕的蘇輕的表情充分告訴胡不歸,他受到了驚嚇。&ldo;你……都跟他說什麼了?&rdo;胡不歸在鏡子裡看了他一眼,看著他的表情,心裡忽然生出某種詭異的成就感。&ldo;沒什麼,他是你爸,別的都是虛的,你好好的,就是他最大的願望。&rdo;胡不歸說,&ldo;我只是讓他相信,我這個人還比較靠譜,勉強能達到要求,滿足他這個最大的願望。&rdo;番外三小雨下起來沒完沒了,天還陰著,地面溼漉漉的,一個頭戴兜帽的男人飛快地穿過小巷子,夾緊了腋下藏著的包裹,另一隻手藏在兜裡,手指緊緊地勾著一把槍,而他的手卻在打顫。忽然,小巷子另一頭響起了一個人的腳步聲,男人愣住,胸口急促地起伏著,全身繃緊,停了下來。不會的,男人心裡想著,自己隱蔽得很好,行動沒有紕漏,追捕他的人不可能走得這樣穩當悠閒,這地方人來人往是正常的,不要緊張,只是個路人……隨後,他看見了小巷子盡頭過來的男人,那人個子很高,手裡打著一把黑傘,壓得很低,看不清面孔,褲腳和風衣的下襬被淋溼了一點,只能看見一隻握著傘柄的手,手指細長,指甲修得很乾淨。男人看著他這樣一步一步不慌不忙地走過來,心跳快到了極點,那人已經到了面前,低低地說:&ldo;麻煩借過。&rdo;男人側過身去,脊背靠在溼漉漉的牆上,留出一半的空間讓對方透過,擦肩而過的剎那,大傘人手裡的傘終於微微往上舉了一點,叫男人看清了他的臉,和那臉上的笑容。一聲槍響在小巷子裡響起。五分鐘以後,巷子兩頭都被車堵住了,一隊荷槍實彈的歸零隊員衝了進來,雨已經完全停了,蘇輕把黑漆漆的傘收起來拿在手裡,按住耳朵上的通訊器,頗有些無奈地說:&ldo;喂,你們倆夠了吧……&rdo;總部監控室裡,常逗和陸青柏正像拉拉隊一樣在那裡瞎激動,陸青柏說:&ldo;你看見了嗎?他說完那句話以後,猝不及防地一槍打在了那個人胳膊的這個位置上,正好讓對方拿槍的手沒辦法動,要判斷出他是那隻手拿槍,哪隻手拿著別的東西,還要瞄準,卡好時間。&rdo; &ldo;帥!&rdo;常逗眼睛亮晶晶的。&ldo;掏錢掏錢!&rdo;陸青柏說,&ldo;方才哪個壓這小子聽見腳步聲會往回跑的,趕緊掏錢!&rdo;常逗和其他幾個技術人員無奈地一人掏出一張紅色毛爺爺,上供給了陸醫生。通訊器裡蘇輕冒出頭來:&ldo;老陸,見面分一半。&rdo;陸青柏把錢塞進兜裡:&ldo;憑什麼呀?&rdo;&ldo;廢話。&rdo;蘇輕說,&ldo;你換胡隊從那邊走過來試試,別說這個小白兔了,大野狼也給嚇跑了,贏的錢起碼有我四分之三的功勞,要你一半是我吃虧。&rdo;胡不歸的聲音也從通訊器裡傳出來,他非常嚴厲地訓斥了這種在總部內賭博的行為,並且表示將予以參與者一切贓款全部沒收的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