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積德行善。&rdo;溫客行重複了一遍,頗為贊同地點點頭,&ldo;不錯,周兄真乃和我志同道合之人,一向和溫某志同道合的都是美人,由此可見……&rdo;周子舒一聽他嘴裡說出&ldo;由此可見&rdo;,就覺得太陽穴上一根神經突突地往外跳,才要出言打斷,忽然,溫客行身後的林中遠遠地地方傳來一聲慘叫。兩人同時頓了一下。隨後,只見溫客行指著身後,問道:&ldo;你看,志同道合之人,積德行善的機會又來了。&rdo;周子舒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往聲音傳來的方向飛掠而去,一邊無奈道:&ldo;溫兄,眼疾乃是大事,及早找個大夫是正理。&rdo;溫客行緊隨其後,周子舒的輕功幾乎已經到了踏雪無痕的地步,然而這人竟好似不費力似的跟他保持著三尺左右的距離。一般人通常這時候不說話,以防走了真氣,他卻毫不在意地接了一句:&ldo;是,周兄說得有理,如有機會,定要拜訪幾個名醫,好好醫治醫治,還沒上歲數,眼神便越發不好了,竟到現在都沒能看出周兄臉上的破綻,慚愧慚愧。&rdo;周子舒非常想讓他再也用不著那雙&ldo;越發不好的眼神&rdo;。 想想而已,知己不知彼,以前任天窗首領的理智和自控,是絕不會做出這樣不靠譜的事的。兩人腳程極快,眨眼間便進了密林深處,然後便見了一具屍體。那人竟身著夜行衣,臉上蒙面的面罩卻已經掉在了一邊,雙目大睜,死相十分猙獰。周子舒遠遠一看便覺得這人十分眼熟,於是俯下身去,仔細打量,忍不住皺眉道:&ldo;這不是……那位斷劍山莊莊主穆大俠麼?&rdo;白天還在他屋子裡膩歪著說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的廢話,想不到晚上跟他一樣做了夜貓子,還不幸變成了一隻死夜貓子。溫客行也湊上來,饒有興致地搓搓自己的下巴,問道:&ldo;月夜,夜行衣,難不成……&rdo;周子舒回過頭來準備聆聽他的高論。只聽溫客行高論道:&ldo;這穆莊主,是出來採花的?&rdo;周子舒面無表情地又回過頭去,自覺定力不錯。穆雲歌身上身邊並沒有血跡,嘴唇卻有些發青,周子舒想了想,輕輕地揭開他的衣襟,只見這人胸口上赫然印著一個烏黑的手掌印。 幽冥周子舒盯著那手掌印看了片刻,然後忽然把屍體翻了過去,扒開了他的上衣‐‐只見那屍體後背的同一個位置,竟還有個手掌印。溫客行感嘆一聲,問道:&ldo;他是被人當餅烙了,還是被打穿了?&rdo;周子舒淡淡地道:&ldo;沒人費這麼大力氣去打一個死人,他是被人一掌打穿了的,這種掌法,近五十年我只知道一個人……&rdo;溫客行接道:&ldo;喜喪鬼孫鼎的羅剎掌。&rdo;周子舒看了他一眼,沒言語,彎下身,仔細在穆雲歌的屍體上摸索著,竟從穆雲歌身上摸出幾張銀票和一堆散碎銀兩:&ldo;唔,大半夜的從趙家莊偷偷遛出來,還帶了盤纏……&rdo;周子舒摸摸自己懷裡‐‐也帶了。&ldo;溫兄,這夜貓子絕不是出來劫色的,一般劫色的人不帶這麼多銀兩。&rdo;&ldo;劫色的人好像也不帶換洗衣服。&rdo;溫客行用腳從一邊的樹叢裡勾出了一個小包裹,也是黑布包了,裡面裝了一些換洗衣服之類出門在外的行李。林中土地溼潤柔軟,印著雜亂的腳印,卻並沒有打鬥過的痕跡,穆雲歌身上除了那致命的一掌,也並沒有別的傷痕,而他那柄出名的斷劍都帶在身上,這柄利器甚至沒來得及出鞘。穆雲歌功夫不弱,決不至於跟個沒斷奶的娃娃似的毫無還手之力,周子舒沉默了片刻,心想,那就是道貌岸然的斷劍山莊莊主,和鬼谷喜喪鬼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一個本以為是情深意重,誰知道有人惱羞成怒,最後峰迴路轉的血腥故事。這裡似乎曾經出現過三個人,穆雲歌的腳印止於此處,另外兩個人似乎不是一碼事,分別往不同的方向去了,而其中一個看樣子是尾隨著穆雲歌而來,之後又和周子舒一樣,曾經蹲在屍體前檢視過。周子舒蹲在地上,刨根問底的老毛病犯了,心裡像是有小貓撓似的,十分想循著腳印過去看看,可理智又告訴他,這必然是件麻煩事,他本人不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天窗首領了,沒必要再給自己找彆扭。溫客行見他十分不雅地蹲在地上,大有思考人生一蹲不起的架勢,在旁邊觀察了他一會,終於忍不住開腔道:&ldo;你不追麼?&rdo;周子舒看了他一眼,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