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著砸過他們方才站著的地方。&ldo;發什麼呆,上山!快點!&rdo;袁平整個人都斯巴達了:&ldo;上山?水、水做的山……往哪踩?&rdo;褚桓頓時火了:&ldo;你他媽是實心的嗎,跳進海水裡難道不上浮嗎!&rdo;&ldo;別吵了,&rdo;南山突然說,&ldo;上山可能有點困難。&rdo;褚桓和袁平同時望向他。南山神色鎮定:&ldo;我無法操控這裡的氣流。&rdo;意味著他無法在水中保護好權杖上的火光。袁平:&ldo;臥槽!&rdo;褚桓苦笑。而隨著整個沉星島的本來面目暴露出來,那橫衝直撞的藤蔓縫隙裡,熟悉的、讓人頭皮發麻的陰翳從大海里蔓延上來。又一個大藤蔓當空砸下來,對於身處島上的人來說,無異於天崩地裂,三個人倉皇逃竄,此時除了詭異的水山,他們已經再沒有別的退路了。 南山忽然將族長權杖塞進了褚桓手裡:&ldo;拿著。&rdo;褚桓一愣,才接過來,南山突然俯下身,扣住他的腰將他整個人抱了起來,而後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沒入了水山中。水的浮力很快將南山推上了水面,整個過程中,褚桓相當於是被他舉了起來,胸部以上一直露在水面上,在無數水花四濺中,驚險地護住了權杖上的火苗。袁平見狀,很快繞到了褚桓另一邊,兩人將褚桓託了起來,踩水而上。突然,南山腳下踩到了硬物,他一怔,立刻想起褚桓說的骨頭,心下一凜,已經本能地抬腳去踹。尚未來得及發力,他的腳踝已經被一隻冰冷的手骨抓住了。隨後一股大力從水中傳來,南山果斷放開了褚桓,下一刻,他猛地被拽進了水下。水下的情景令人毛骨悚然,他們已經被大大小小的人骨包圍了,人骨上佈滿了不知什麼東西地觸鬚,操縱著這些骨頭,好像一群詭異的提線木偶。袁平只覺得自己手上和南山系在一起的繩子被狠狠地一拉,還沒來得及發問,他自己的腳也被什麼拽住了。小綠用尾巴纏住他的腰,猛地鑽入水下,橫衝直撞地用它蟒蛇的身體去衝撞那些骨頭,可它的體型畢竟比之魯格原來那條大蛇相去甚遠,在水下顯得越發徒勞無力。袁平睜大了眼睛,他看見水下也有讓人頭皮發麻的陰翳緩緩地包圍了上來,只是褚桓手中的權杖光還亮著,在水裡製造了極其微弱的安全區域。而這一點碎光很快也將搖搖欲墜‐‐袁平看見,三四具骨頭向褚桓的方向游去。褚桓當然不會被幾具骷髏怎麼樣,可他一旦被拉下水,權杖上的那一點光就……袁平猛地掙開身上的蛇,將它往南山的方向一推。南山方才艱難地擺脫了幾隻傀儡人骨的糾纏,眼看著還有更多,心裡頓時一陣焦躁,就在這時,他覺得手上的繩子斷了。 死地南山悚然一驚,混亂中,他還沒來得及看清繩子另一頭髮生了什麼,就感覺有東西迎面向他砸了過來,南山本能地伸手接住,發現衝過來的是那條蛇。蛇在他手裡不住地掙扎,而斷了的繩子這時才飄飄悠悠地飛到他面前。繩子另一端是被人用利器割開的。袁平的身體飄在水裡,無處著力。毫無疑問,他的模樣與其他守門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卻又總顯得不那麼典型,哪怕他的面板再白上兩個色號,都不讓人覺得他很蒼白。就像陽光有時候也是蒼白的,可沒人覺得陽光是陰森森的,白也白得晃人眼。袁平伸出食指豎在嘴唇前,做了個&ldo;噓&rdo;的手勢。南山想追上去,然而暗流洶湧的海水和不斷圍過來的骨架擋住了他的腳步。袁平眉眼含笑。南山聽說他從小和褚桓一起長大,長大後還一起工作過,但他總是找不到袁平和褚桓有什麼共同點‐‐除了都熱愛給對方找不痛快之外。褚桓笑起來的時候總顯得十分意味深長,哪怕他其實並沒什麼深意,而袁平就像個永遠的少年,有點不穩重,有時候甚至有點橫衝直撞,可是當他笑起來的時候,哪怕南山一度把他當情敵,也總會忍不住原諒他一些。袁平抬頭看了水面上的褚桓一眼,非常樂觀地想:&ldo;反正我承認你比我強了,上次就交給你了,這次還是你吧。&rdo;一回生二回熟嘛,一想起褚桓那掛在嘴邊一套一套的說辭,袁平就感覺很放心。這麼想著,袁平在無比的放心大膽中沒入了陰影中。嗯,其實這麼一想,褚桓也並沒有蒙人,&ldo;賤人&rdo;在某些語境下,確實是最好的兄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