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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圍小鎮的森林北面是一條公路。關夜北同&ldo;血族之父&rdo;約定好在路邊的加油站裡見面。&ldo;血族之父&rdo;到附近&ldo;辦事&rdo;去了,車就停在加油站的停車場裡。他&ldo;辦事&rdo;的時候從來不帶關夜北,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或是關夜北可能會妨礙他一樣。於是關夜北來到小鎮上消磨時光,沒料想到差點把命送在這裡。要是&ldo;血族之父&rdo;見到他這副樣子,肯定會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但關夜北覺得能被嘲笑反而是件好事,他或許再也見不到&ldo;血族之父&rdo;了呢。打傷他的那個神父現在半死不活的,構不成威脅。但鎮上又來了個獵人,是個棘手的角色。關夜北必須逃得遠遠的,以他現在的狀況,根本不是那獵人的對手。這麼想著,關夜北加快了腳步,但灼痛的傷口蠶食著他的體力,讓他的步伐再一次慢了下來。──要死在這兒了嗎?關夜北絕望地想。前方的密林中湧出了一片黑霧。黑霧彷彿有生命一般,在暗夜中流動著。關夜北認得這股黑霧,他再熟悉不過了。黑霧緩緩聚合成一個人形,然後煙氣散去,站在面前的是一位外表二十歲後半的男子。男子身著妥帖的黑色西裝,雙手都戴著手套,似乎要去參加一場宴會,而不是在午夜荒郊野外的森林裡瞎轉悠。關夜北吃了一驚,同時又鬆了口氣。至少他不會不明不白地死在這兒了。黑霧中走出的男子有一頭漆黑的長髮,令人豔羨的柔順和烏亮,星光落在髮梢上,如同點綴在他髮間的鑽石。與黑髮相對的是他蒼白的面板,以及暗紅色的、仿若血跡的眸子。男子看起來年輕英俊,不論走到哪兒都會讓大部分女人和小部分男人為之神魂顛倒,但他的雙眸卻是如此蒼老,比一個閱盡滄桑的老者還有疲倦。男子盯著關夜北衣服上的血跡。&ldo;這算什麼?給我的驚喜嗎?&rdo;他嗓音低沈,聲色優美,如同樂曲,能讓聽者陶醉。但關夜北卻一點兒也沒被打動。事實上,他還有些害怕。&ldo;我在鎮上遇到了點兒麻煩。&rdo;他羞慚地說,&ldo;被一名神父識破了身份,懷利亞。&rdo;然後他壓低聲音,舌尖上跳出另一個稱呼,只用於那些最嚴肅的場合,&ldo;我父。&rdo;黑髮男子的表情越發不悅了。&ldo;一個小小的教區神父,竟像痛打落水狗一樣把你攆了出來。還有比這更丟臉的事嗎?&rdo;有的。關夜北心想。要是我死了,可就是奇恥大辱了。羅斯托克家族懷利亞的子嗣,死在一名名不見經傳的神父手上,這事要是傳出去,足夠讓血族們笑話半個世紀甚至更久。這名黑髮紅眸的男子正是羅斯托克家的懷利亞,將關夜北轉變為血族的&ldo;父親&rdo;。羅斯托克家自稱咒印血系最古老的家族,血脈承襲自始祖該隱,擁有最純正的血統。(當然,還有不少家族也這麼宣稱,並且彼此之間為了誰的血統更純正而喋喋不休了幾千年。)懷利亞如今是代理族長。關夜北覺得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勝任族長一職,但懷利亞一直沒這麼做,而是天涯海角地旅行,似乎在尋找什麼似的。或許他不願擔任族長就和他一直在尋找的事物有關吧。&ldo;你能替我省省心嗎?明明人類的年齡和血族的年齡加起來都能被稱為&lso;大叔&rso;了。&rdo;懷利亞皺著眉,拽下左手的手套,露出面板蒼白、五指修長的手。他單手扯開關夜北的衣服,血液讓衣服和血肉粘在了一起,所以撕開布料的時候也順帶撕下了一些皮肉,讓關夜北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氣。懷利亞可沒空管他是不是感到疼痛。血族之父看也沒看那泛著焦黑的彈孔,徑直將兩個手指塞進了傷口裡。關夜北疼得慘叫了一聲,在靜謐的夜晚就如同鬼哭一樣駭人。他只好咬住自己的手腕,抑制住尖叫的衝動。血族之父冰冷的手指穿透了他腹部的彈孔,進入他的身體裡。那感覺就像有條蛇一邊在體內遊走,一邊撕咬著他的血肉。血族之父不斷屈伸手指,將原本就慘不忍睹的傷口變得更加觸目驚心。就在關夜北以為懷利亞要在自己腹部開個洞的時候,血族之父靈巧的手指拈住了深陷在他體內的那枚銀彈。他用兩指夾著子彈,將它從關夜北的血肉裡挖了出來。當銀彈終於離開身體的時候,關夜北幾乎要昏過去了。他放下一直咬著的那隻手,這才發覺嘴裡全部都是自己的鮮血的味道,手腕上躺著血淋淋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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