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哼!&rdo;&ldo;這麼說,那位恩佐先生和朱利亞諾也來梵內薩了?&rdo;狄奧多拉女士問。&ldo;是啊!我先程序的,他們隨後就到,所以恩佐叫我先去&lso;鮮花湧泉&rso;,我……我沒想到……&rdo;狄奧多拉若有所思地絞動手指:&ldo;他們竟來了,來到梵內薩……&rdo;&ldo;怎麼了?&rdo;安託萬不安地望著女學者。她知道朱利亞諾的身份嗎?以過去他們相處時安託萬對狄奧多拉性格的認識來看,女學者非常正直,絕不是那種為了情誼而窩藏罪犯的人,她要是知曉朱利亞諾是通緝犯,會不會直接報官?&ldo;……沒什麼,只是感到不可思議,世上竟有這樣的巧合。這樣吧,安託萬,我們兩個女子不方便去&lso;那種地方&rso;,那麼就先回我們所住的旅店,再讓車伕送你去目的地,如何?&rdo;&ldo;當然好啦,多謝您!&rdo;&ldo;不必客氣,出門在外,應該互相幫襯。&rdo;說完,狄奧多拉又陷入沉思。安託萬不是學者,當然不知道學者在思考什麼,想必是些深奧難解的學術問題。聽說學者思考時常常會陷入超然物外的狀態,這時如果貿然打攪,他們好不容易釐清的思路就會全部煙消雲散。安託萬不敢冒險打擾狄奧多拉,康斯坦齊婭又不肯跟他講話,他只好垂著頭,自己玩自己的手指以打發時間。馬車中的氣氛一時尷尬到極點。不知過了幾個世紀,馬車終於停止。安託萬感激地看向窗外,發現他們停在一棟雅緻的旅店前。旅店名叫&ldo;銅鯉&rdo;,招牌上豎著一隻黃銅鯉魚。安託萬推門下車,很有紳士風度地向車上兩位女士伸出手。狄奧多拉麵不改色地接受了他的好意,可康斯坦齊婭理都不理他,甩開他的手,自己跳到地上,好像他手上有什麼髒東西似的。車伕殷勤地問狄奧多拉:&ldo;您還有什麼吩咐?要不要我送這位先生去……去&lso;那個地方&rso;?&rdo;他不好直說&ldo;去妓院&rdo;。狄奧多拉點點頭:&ldo;你送他過去。明天我們要去天文臺,你記得早點來候著。&rdo;&ldo;是是,遵命,尊貴的女士。&rdo;車伕點頭哈腰。狄奧多拉轉身想走,卻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對安託萬說:&ldo;對了,你那位詩人朋友也住在這間旅店,你要不要進來坐坐?&rdo;&ldo;詩人朋友?您是說雷希?&rdo;安託萬大為驚奇,&ldo;他也來了?他不是在贊諾底亞嗎?&rdo;&ldo;是我們先要來梵內薩,他聽說之後也想跟來,所以我們便一路同行。我猜你肯定想見他。你應該不急著趕路吧?&rdo;&ldo;不急不急!&rdo;康斯坦齊婭氣惱地直跺腳:&ldo;老師,您幹嘛讓他進來!叫他快滾!&rdo;狄奧多拉責怪地看著她。康斯坦齊婭&ldo;哼&rdo;了一聲,扭頭衝進旅店,很快就沒了人影。安託萬一面想追上她,一面又不好丟下狄奧多拉一個人,只能躊躇地留在原地,不知該走還是該留。女學者嘆了口氣:&ldo;你別怪她,她性格總像小孩子一樣,讓人頭疼。&rdo;安託萬抓耳撓腮:&ldo;是我讓她誤會了,我……我一定找個機會澄清。&rdo;&ldo;唉,別說這些了,外面風大,進來吧。&rdo;她領著安託萬進入銅鯉旅店。一進門,清脆的豎琴便傳入耳中。旅店大廳中零零散散坐了幾桌客人。打扮得體的侍者端著杯盤穿行於桌子間。看來這家旅店檔次不低,正合學者們的身份。大廳角落有位白衣白髮的男子正在撫琴。安託萬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咧開嘴。果然是雷希。他與分別時一模一樣,還是那樣的飄然出塵。唯一的不同是他手中的樂器換成了豎琴。他的魯特琴已在假面舞會上摔碎了。少年劍客向雷希的方向走了幾步,狄奧多拉卻從背後拉住他的手臂,做出噤聲的手勢。安託萬環顧四周,發現客人們都寂靜無聲,沉醉在優美的音樂中。他差點就無禮地打斷詩人的演奏,攪亂這美好的氛圍了。他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和狄奧多拉一起找了張桌子坐下。侍者走過來問他們要點些什麼,狄奧多拉搖搖手,表示&ldo;過會兒再說&rdo;。待詩人一曲終了,大廳中響起熱烈的掌聲。雷希起身朝眾人鞠躬,將豎琴遞給旁邊的一名侍者,然後走進背後一扇小門中。安託萬和吟遊詩人相處久了,聽說了約德諸城邦的許多行業習俗和規定。在梵內薩,藝人結束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