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沒有不想當緘默者。我幹這一行挺開心的,只是時候到了而已。&rdo;&ldo;你好卑鄙!你拍拍屁股走人,卻把我往火坑裡推,還編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讓我覺得噁心!&rdo;&ldo;我並不覺得讓你成為緘默者是把你推進火坑。我說過,我絕對不會害你。&rdo;&ldo;這就是在害我!你們幹著收錢殺人的勾當,外表光鮮亮麗,卻比螻蟻更卑賤!這還不是害我?你有病嗎?&rdo;&ldo;如果你真心不想幹,那麼你也可以退出,按照規則,你找一個繼承人就行了。&rdo;&ldo;然後呢?為了我自己逍遙快活,我就要去坑害別人?抱歉,我沒你那麼&lso;高尚&rso;!&rdo;&ldo;我沒害你。你還沒正式成為緘默者,沒有深入我們的世界,你不明白……&rdo;&ldo;我什麼都不明白的話就不會這麼傷心了!我信任你,服從你,在所有活著的人當中,我把你看作最重要的人!可你是怎麼對我的?你把我當成平安退出的跳板!&rdo;恩佐搖搖頭:&ldo;不是這樣的……&rdo;&ldo;那你說是怎樣?!&rdo;&ldo;我們可不可以把&lso;是否成為緘默者&rso;這個問題暫且放一放,不要再談論我們彼此之間的分歧,專注於當前共同的目標?就讓一切自然而然地發展不好嗎?我們從前相處得不是也很愉快?&rdo;他說得對。朱利亞諾想。他們之間很合拍,唯一的分歧就是在&ldo;是否要成為緘默者&rdo;這個問題上。拋開這一點,他們的關係堪稱美妙。然而正是這唯一的分歧造成了他們之間不可彌補的裂痕。他想不痛,恩佐怎能裝作視而不見,忽略如此巨大的鴻溝?恩佐為難地踱了幾步,然後從脖子上解下項鍊,將聖徽託在手心。他走向朱利亞諾,後者警惕地瞪著他。他拉起朱利亞諾的手,把聖徽放在他手掌上,接著將自己的手蓋在上面。聖徽冷冰冰的,絲毫不曾染上人類的體溫。&ldo;你現在拿著聖徽,我也是。你知道我有沒有說謊。&rdo;恩佐說,&ldo;我絕不是在害你。從遇見你開始,我心中就不曾存有一絲害你的企圖。假如我們倆同時遇險,我會優先選擇保護你的安全。&rdo;聖徽依舊冰冷。朱利亞諾低著頭,淚水再度奪眶而出。&ldo;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有什麼用!&rdo;&ldo;我想讓你知道,在我心裡你不是工具,不是籌碼……&rdo;朱利亞諾抽回手。聖徽掉落在地上柔軟的毛毯上,發出沉悶的一響。&ldo;你真可悲。&rdo;他紅著眼睛說,&ldo;你連自己是在說真心話還是在撒謊都不知道,必須靠一個物品才能確認。你真可悲!&rdo;恩佐彎腰撿起聖徽,緊緊捏住這塊冰冷的金屬,沉默地離開房間。房門一關上,朱利亞諾便癱坐在地,抱著自己的膝蓋,無助地哭了起來。他好孤單,好絕望。他好希望恩佐能回來。恩佐回到自己的房間,反手鎖上房門。他仍抓著聖徽,堅硬的金屬邊緣硌痛他的手掌,可他不以為意。&ldo;就是這樣?&rdo;他對著空氣大喊,&ldo;您滿意了?這就是您希望看到的?這就是您安排好的道路?我向您祈禱的時候,您為什麼不像那一天給我降下啟示?為什麼不告訴我該怎麼做?為什麼對我放手?為什麼要我自己選擇?&rdo;他停下來,轉向牆壁,對某個並不存在的人物說:&ldo;你現在過上安逸的退休生活了,是吧?你如果看到這一切,肯定會笑話我。啊,何其相似的境遇!我把你趕出梵內薩的時候決不會想到,我居然會有這麼一天!&rdo;然後,他彷彿失卻了力量,無力地跪在地上。他那張名為&ldo;緘默者&rdo;的隱形面具,總是完美無缺、精緻無暇,此刻卻崩毀殆盡,露出面具下蒼白的真容!&ldo;朱利亞諾……朱利亞諾……&rdo;他緊緊握著聖徽,將其貼在胸前,呼喚自己學徒的名字。可對方聽不見。誰都聽不見。他的老師被他親手趕出城邦。他的學徒質疑他的一切。他的神對他放開了手。除了他自己之外,無人聆聽。&ldo;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明白……&rdo;他含混不清地說,&ldo;我不會傷害你,絕不會傷害你,你是特別的,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對你是……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