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交換了姓名,彼此間的氣氛忽然變得如履薄冰。詩人卻不以為意,好似早已習慣了這種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一句話的情形。&ldo;身為吟遊詩人,我熟悉各個國家、領地的紋章,也知曉各種團體、組織的徽記。&rdo;他說,&ldo;那個彗星紋飾屬於&lso;北方彗星&rso;僱傭兵團。除此以外,我不知道還有別的領主或是團體使用彗星作為徽記了。&rdo;朱利亞諾更加困惑了。安託萬顯然跟他一樣,就差沒在臉上畫一個巨大的問號。&ldo;彗星紋飾屬於某個傭兵團,怎麼會出現在龐託城士兵的號衣上?&rdo;朱利亞諾喃喃自語,&ldo;難道那群士兵不是德&iddot;朗紹古子爵手下的衛兵,而是被子爵所僱的傭兵?我倒也聽說過,有些僱傭兵會把僱主的紋章加在自己的上面,表示從屬關係,但德&iddot;朗紹古子爵又不是缺兵少將,為何要僱一個傭兵團?&rdo;安託萬一拍大腿:&ldo;萬一他真的缺呢?佔領德&iddot;納維翁男爵領地、鎮壓造反領民,需要大量人手,龐託城的衛兵或許數量不夠,所以他寧可花錢僱一支軍隊來替他幹活。&rdo;&ldo;如果&lso;北方彗星&rso;僱傭兵團都派出去了,那麼抓我們的那些士兵又是什麼人?&rdo;朱利亞諾質問安託萬,&ldo;我可不信德&iddot;朗紹古子爵會讓一群外來傭兵越俎代庖管理主城的治安。他自己又不是沒有衛兵。&rdo;兩人誰也不服誰,於是一同轉向恩佐。他們和安託萬相識不久,但年輕劍客無形中已經把恩佐當作一位值得信賴的長者了。&ldo;或許龐託城內已經沒有足夠的衛兵了。&rdo;恩佐似笑非笑,&ldo;安託萬之前不是說過嗎?幾個月前領主和一幫下屬出了城,至今未歸。據我推測,城裡大部分衛兵就是那時被領主帶走的,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比如剛剛那個瘸腿獄卒。衛兵離開後,&lso;北方彗星&rso;僱傭兵團接管了龐託城的防務,負責糾察治安,而且格外忌諱別人打探領主的行蹤,&lso;可疑者&rso;一個也不放過,連相關人士‐‐比如我倆‐‐也跟著遭殃。&rdo;恩佐低沉地笑了出來,笑聲縈繞在陰暗的牢房中,形成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迴響,&ldo;德&iddot;朗紹古子爵身上一定藏著一個大秘密。&rdo;朱利亞諾打了個寒顫:&ldo;什麼秘密?&rdo;他向恩佐使了個眼色,意思事:和我們的任務有關嗎?&ldo;安託萬,您去過德&iddot;納維翁男爵領地,您說說看,那裡是否土地富饒,或者物產豐裕?&rdo;安託萬仰起頭想了想。&ldo;好像沒什麼特別的,跟我家鄉那邊兒差不多吧,不僅不富饒,甚至算得上&lso;貧窮&rso;。&rdo;&ldo;既然如此,德&iddot;朗紹古子爵為何不惜重金僱傭&lso;北方彗星&rso;?難道就為了佔領一個貧窮的邊境領地?恐怕那兒十年的稅收都抵不上兵團的佣金吧。&rdo;&ldo;這……您說的好有道理……&rdo;安託萬抓耳撓腮,&ldo;可事實就是子爵的確垂涎那片領地啊。難道他圖謀的不是土地本身,而是別的東西?&rdo;恩佐臉上笑意更勝,當學生表現出眾時,他便會露出這般讚許的神情。朱利亞諾瞪著安託萬,心中忽然冒起一股無名怒火。恩佐從前只會對他這樣笑。這個窮小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憑什麼搶走只屬於他的獎賞。過了片刻,那股怒火便熄滅了。朱利亞諾又有些傷心。安託萬想到了他所不曾想到的事。他的思維不及這少年劍客快。安託萬與他年紀相仿,敢一個人出來闖蕩,他卻還得依靠恩佐……他是不是讓恩佐失望了?刺客沒有忽略朱利亞諾失落的表情。他意味深長地碰了碰年輕學徒的手,接著對安託萬繼續說:&ldo;您家鄉附近的那座山‐‐就是被強盜佔據的那座‐‐山上是不是有堡壘或要塞的廢墟,再不濟也是瞭望塔之類的?&rdo;安託萬瞠目結舌,眼中溢滿了景仰之情:&ldo;有的有的!您怎麼知道!您去過那兒嗎?&rdo;&ldo;沒去過,只是推測罷了。&rdo;恩佐說,&ldo;我猜子爵真正想奪取的就是那座山,準確來說,是山中所藏的東西。而近來突然佔據山頭的強盜……&rdo;他勾起嘴角,&ldo;想必就是德&iddot;朗紹古子爵本人及其下屬假扮的。&rdo;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