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蹙眉檢視片刻,這就是方青餘?總覺得不太像。&ldo;撥十人,將這些屍體運回郎桓去,讓參知驗屍……我們在城內歇息一晚,明日去楓城。&rdo;李慶成下了命令。那夜張慕帶著人在破敗房屋內暫且歇下,風雪停了,破屋外現出晴朗夜空。張慕親手收拾了床鋪,李慶成睡在破敗屋內,開口道:&ldo;鷹哥。&rdo;張慕躬身在外屋生火盆,動作一頓。&ldo;這銅魚在京城多不多?&rdo;李慶成一手拿著銅魚。張慕沒有回答。李慶成又問:&ldo;我得病前,認識方青餘將軍?&rdo;張慕終於開口了。&ldo;你不認識他。&rdo;張慕說完這句,轉身離開,李慶成起身問:&ldo;去哪兒?&rdo;張慕難得的沒守在李慶成身旁,穿過院子,在廳上打了個地鋪。李慶成嘆了口氣躺下,不多時,有個人影映在窗格上。&ldo;什麼事。&rdo;李慶成問。&ldo;噓……&rdo;唐鴻在外頭說:&ldo;我方才巡邏,看到一行腳印,朝城守府去了,你又派人去查了?&rdo;李慶成心念電轉,馬上起身。有一行腳印?黃昏時還下著雪,掩去了他們進進出出的腳印,如今雪停了,證明還有人進去。李慶成沒有吩咐再去調查,況且再讓人進去,也不可能只叫一個人。是他帶來的人進了城守府,還是別的地方來的人?或是說城內本還住著人,沒被他們搜出來?不可能,河間城已荒廢了許久,天寒地凍,活不了人。如果是李慶成自己帶來的人,則應該與河間城破有牽連,不是內奸也是麻煩人物。但那不可能……他的麾下大部分都是在郎桓裡閒置的散兵,不會與朝廷軍扯上關係。短短片刻,他作了許多個猜測,又逐一推翻,唯一的猜測是,有一個人,從外頭來了。李慶成穿上外衣,說:&ldo;出來了沒有?&rdo;唐鴻低聲道:&ldo;還沒,派人把府周圍把守住?你那啞巴侍衛呢?&rdo;李慶成擺手道:&ldo;他在廳裡睡著,你沒見他?&rdo;唐鴻:&ldo;我從後院進來的,得怎辦,快說,稍晚就被他走了……&rdo;李慶成說:&ldo;咱倆過去看看。&rdo;唐鴻取了火把卻不點著,將七尺長的戰戟負在背上,李慶成提著劍,出後院繞過城守府,果然見到月光下一行腳印,清晰通向府邸深處。&ldo;不定是自己人想偷雞摸狗。&rdo;唐鴻道。李慶成說:&ldo;不會,軍法如山,況且要去偷東西,也得有個望風的,就一行腳印,多半是外來者。&rdo;唐鴻雖不想承認,仍不得不承認李慶成比自己更慎密。他們透過城守府前院,同時在院牆外停下腳步。李慶成探出頭,只見一個男人躬身,在偏院內翻檢什麼,身上裹著破破爛爛的獸襖,滿臉胡茬,頭髮糾結凌亂,以一根破布條束著。足下厚厚地纏了禦寒的棉靴。他在角落的一堆亂石中翻檢,片刻後側過臉,耳朵動了動。那一轉頭,唐鴻與李慶成同時看到月光下,男人的側臉。&ldo;沒有……&rdo;男人喃喃道:&ldo;是我聽錯了嗎?院牆後的人是誰?出來。&rdo;唐鴻緩慢抬起手,握緊肩後戟柄,李慶成示意不可動手,起身道:&ldo;什麼人?&rdo;男人聽到這聲音,觸電般抬起頭,與李慶成對視,表情如中雷殛。他的面板白皙,雖然不修邊幅像個流浪漢,雙目卻隱約有一層真氣流轉,瞳仁如水般發亮。&ldo;你怎會在這裡?!&rdo;男人直起身。李慶成:&ldo;別過來,兄臺貴姓?&rdo;男人的表情一瞬間極其古怪,像是想笑又想哭,他從頭到腳打量李慶成數遍,最後李慶成心中一動,從懷中摸出那個小銅魚,問:&ldo;你在找這個麼?&rdo;男人眉毛動了動,說:&ldo;對……我到楓城,本想沿路去西川,發現東西忘帶了,又折回來尋……&rdo;李慶成上前一步,唐鴻低聲道:&ldo;別過去。我知道他是誰了。&rdo;李慶成眼中帶著笑意:&ldo;我也知道了,你是方青餘。&rdo;男人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站在雪地裡大笑起來,笑得躬身站不直,李慶成蹙眉道:&ldo;笑什麼?朝廷的軍隊呢?讓你帶三萬軍出征,你把兵都帶到哪兒去了?!方青餘將軍!你當了逃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