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滄海沉默得近乎恐怖,李慶成莞爾道:&ldo;這可是個驚天大秘密。&rdo;韓滄海道:&ldo;詳細內容如何?&rdo;李慶成:&ldo;這是個計中計,方皇后與李珙上登禪臺,與何進約好,讓何進假傳訊息,告訴你玉衡山有一條山間密道。引你帶一千黑甲軍兵士上山,在側峰埋伏,待天子祭天后,領你殺下山道,從旁阻截。&rdo;&ldo;何進再趁亂劫走李珙。&rdo;李慶成撓了撓頭,笑道:&ldo;當然這些都是假的,實際上是方皇后設下都騎軍與御林軍的雙重反埋伏,準備把來抓天子的你,倒抓回京城去。&rdo;&ldo;於是這樣一來,何進便可名正言順接管江州軍,聯軍會師之危自解。&rdo;韓滄海起身,接過李慶成手中的那封信。李慶成笑道:&ldo;自然了,小舅武力高強,想必也不懼那群烏合之眾,但凡事還是早點提防的好,何進敗就敗在,他得到我前來江州的訊息,忍不住提前發動伏擊,以期一了百了,事發後又忙著殺人滅口,乃至一時間露了破綻。&rdo;韓滄海:&ldo;他不想走至最後一步,令我成為方皇后的階下囚,是以貿然行險。&rdo;李慶成好奇道:&ldo;信上說的?&rdo;韓滄海沒有回答,摺好信收起。&ldo;你已心中有數。&rdo;韓滄海拾起桌上兵符:&ldo;小舅也起不到什麼用了,江州所有兵力,就在今天都交給你……&rdo;李慶成忙道:&ldo;不不,帶兵我不行,還得靠小舅。&rdo;韓滄海:&ldo;我與何進少年時相識,曾約定來日一展心中遠大抱負,如今斯人已死,都成了……&rdo;&ldo;不。&rdo;李慶成忽然道:&ldo;那不是個笑話。&rdo;李慶成把兵符放在韓滄海面前,欣然道:&ldo;那不是個笑話,小舅,他既入歧途,餘下來的擔子,就在你身上了。甥兒自幼長於深宮,對帶兵之道一竅不通,小舅若不願領責,我明天就回西川去。&rdo;韓滄海沉默不作聲,李慶成轉身離開江州府,帶著張慕與方青餘走了。當天黃昏,韓滄海帶著一箱書信,獨自抵達江邊墓園。何進的新墓便葬在坡頂,韓滄海一杯水酒,祭了故人亡魂。又將書信盡數燒了,黑色的飛灰在江風中飄揚,最終散入滾滾江水,再無痕跡。夜,李慶成回了府。方青餘仍在把玩那長弓。&ldo;這把弓有什麼來歷?&rdo;李慶成道。方青餘答:&ldo;神弓&lso;破月&rso;,八百六十鈞,相傳為古時邊戎大將古器,又號稱千鈞破月,能追上千步外的敵人,張兄試試?&rdo;張慕不理會方青餘。李慶成試著拉弓,只覺這&ldo;神弓&rdo;簡直是莫名其妙,銅鑄的一般,弓弦與弓身焊在一處,動不得分毫。&ldo;誰能扯開。&rdo;李慶成道:&ldo;給他了。&rdo;方青餘咬牙試著開弓,正手,以腰力反手,堪堪拉開一尺便敗下陣,交予張慕,張慕卻像個死人般沉默不語。李慶成微一蹙眉,也不多說了,道:&ldo;他不要,你留著罷,掛屋裡鎮宅也是好的,離開江州時記得帶走。&rdo;風越來越大,廳內油燈飄忽,一場大風雨在漆黑的夜間醞釀,外頭被吹倒了什麼,發出乒乓聲響。李慶成起身回房,張慕忽道:&ldo;那野人還被關著。&rdo;&ldo;哦。&rdo;李慶成笑道:&ldo;這可給忘了,放他走罷。&rdo;張慕怔怔看著李慶成,李慶成道:&ldo;怎麼?&rdo;張慕:&ldo;他吃了毒藥。&rdo;李慶成說:&ldo;讓他再活半個月,先前山上殺了我不少兵,償一條命還少了麼?&rdo;張慕沒有再吭聲,李慶成回房歇下,片刻後聽見院中傳來的狼嗥,一陣花盆翻倒,疾風在夜色中跑了。天頂捲起密密麻麻的暴雨,房門被吹得轟然洞開,又砰地摔上,黯夜裡寒江的怒號,颶風之聲猶如千軍萬馬南下,在江州城內肆虐。彷彿昭示著某一場更大的動盪即將隨之而來。李慶成躺在床上,耳內盡是飛瓦碎巖的呼呼風向,似乎有什麼捲了過來,一張巨帆或者一塊遮天的黑布於頭頂捲過。曾經死在自己手下的鬼魂,於這風暴的夜裡此起彼伏,在他耳邊反覆哀嚎。李慶成猛地驚醒,背上滿是冷汗。&ldo;慕哥。&rdo;李慶成道。&ldo;張慕。&rdo;李慶成又喊:&ldo;張慕成!&rdo;張慕:&ldo;在。&rdo;李慶成不悅道:&ldo;你就不能先應一聲?&rdo;張慕沉默了,李慶成說:&ldo;不用守夜了,去歇下罷。&rdo;張慕不走開,也不答話,李慶成又問:&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