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成哂道：&ldo;雖然不太可能，但多作準備也是好的，你跟著我下去看看。&rdo;小門洞開，李慶成與孫巖兩騎前來，城門外來人卻不是張慕，一身戎裝，滿身浴血，正是那隊親兵的領隊李斛。&ldo;回稟殿下！&rdo;李斛大聲道：&ldo;張慕將軍著我押解戰俘前來！共八百一十七人！&rdo;李慶成道：&ldo;張慕成呢？&rdo;李斛道：&ldo;敵將酣戰時遣出信使，一路東逃，欲將西川局勢報予朝廷，張將軍點校時發現少了一人，單騎帶領神鷹前去追緝，言道請殿下放心！&rdo;唐鴻不置可否道：&ldo;跑掉一個也沒什麼。&rdo;&ldo;這叫沒什麼？你打仗還在行，旁的就是個榆木腦袋。&rdo;李慶成起腳，把唐鴻踹了個趔趄，吩咐道：&ldo;方青餘，把他們都帶到城東兵營裡看守，不可逃了一個。&rdo;唐鴻一聲未曾問出口，李慶成便道：&ldo;得讓朝廷以為他們全軍覆沒了，這隊人才能為我所用，沒事了，你們都回去歇著吧。&rdo;李慶成在城外待著，兵士把戰俘押去了軍營看守，餘人也不敢退，便在城樓下陪李慶成發呆。李慶成嘴角微勾，看著南邊的方向，直至暮日西垂，將他的影子投在曠野上，海東青才一聲唳，從連綿青山外飛來，猶如入了畫境。兵道盡頭，張慕單騎孤馬，揹著把長刀緩緩回城。城樓處翹首以望。張慕發現李慶成在城門前等他，反而下意識地勒停胯\下戰馬，轉身想走。&ldo;給我站住！&rdo;李慶成哭笑不得道：&ldo;上哪去！&rdo;張慕調轉馬頭，磨磨蹭蹭地繞了個彎，在兵道上走來走去，就不近前。李慶成遠遠喊道：&ldo;逃掉的信使呢？&rdo;張慕答：&ldo;被我殺了。&rdo;李慶成道：&ldo;那你在做什麼？還不回來？&rdo;張慕不吭聲，李慶成在眾目睽睽下怒吼道：&ldo;過來！&rdo;城牆上鬨堂大笑，李慶成不悅道：&ldo;笑什麼？都給我散了。&rdo;兵士們一鬨而散，孫巖搖頭莞爾，下了城樓，落日沉下山去，李慶成策馬趕至，斜眼打量張慕，目光從他護肩下露出的赤\裸胳臂掃到他的腰間，張慕那身鎧甲很好看，上身幾近打著赤膊，唯數片環甲遮住胸膛，腰間現出健碩腹肌。張慕低頭，側著臉看李慶成。李慶成又不懷好意地看張慕的戰裙，想到昨夜的同心結不知是否還在，拉起張慕的手勾了勾，張慕滿臉通紅卻又捨不得放開，兩人牽著手，一晃一晃地回城去。十日後，西川釋出勤王詔，十六路兵馬於汀城散向中原諸州，南至夢澤，北到玉璧關，西至楓關，東抵秦州東海諸縣，俱收到了一紙輕飄飄的詔書。勤王詔上詳細列舉了方皇后謀殺大臣，血洗軍師，割地賣國等三十三條罪名，言明方氏於統歷十六年八月十五發動謀逆，先帝駕崩，太子逃亡。現以李慶成之名向中原十六州請召集勤王軍，若有叛黨為逆，則前事既往不咎。各路兵馬於京師匯合，聽從太子號令，重奪大虞河山，論功行賞。統歷十七年二月初五，西川全境歸順，殺朝廷來使，宣告與方氏勢不兩立。三月十二，京師發天子詔，召集諸侯剿滅叛黨，同時草擬李珙登基金冊，五月初六將於江州與司隸交界處的玉衡山頂祭天，登基為帝。四月初六，李慶成將汀州事宜交付予孫巖與唐鴻，準備動身前往江州。是時孫巖發動了全族所有的力量，汀州的銀兩源源不絕流出，西川、楓山、塞外等地的鐵則大量湧入，天下鐵價哄抬，供不應求，埋在暗處，李慶成尚未察覺的商路一一呈現，每天都有數以千計的行腳商隊入城。商人趨利，孫家的舉動只代表著一件事‐‐要打仗了。中原各地所有的商貿都在孫家或明金收買，或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向西川汀、葭兩城匯聚，一時間白銀花得如水一般，囤積了近二十萬斤精鐵。同時已招到了衍再交給李慶成兩百兵士，併入都騎衛中，張慕與方青餘仍舊隨行。李慶成帶著這五百人，在楓水南岸處與唐鴻告別。李慶成道：&ldo;你回去罷，別再給我出什麼亂子。&rdo;唐鴻欲言又止，最後重重點頭。唐鴻難得地紅了眼眶：&ldo;此去小心。&rdo;李慶成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吩咐道：&ldo;兒郎們走，準備渡河！&rdo;兵士們紛紛上板，十餘艘舢板入水。唐鴻沉聲道：&ldo;恭送殿下，臣謹祝殿下武運昌隆，四海歸心！&rdo;隨隊送行近千兵員盡數單膝跪地，齊聲大吼道：&ldo;謹祝殿下武運昌隆，四海歸心！&rdo;晚春十里蘆花飄蕩，李慶成衣袂飄揚，笑著朗聲道：&ldo;唐鴻，你與我都是一樣的身世，一樣的人，你就是我的影子，以後的富貴還長著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