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極地有一種銀色的雪原鼠,當它們的數量超過種群所能容納的最大數目時,造物主遺留給他們的,靈魂基盤中的潛藏意識便會啟動,它們會大規模地跳海自殺&rdo;依協麗絲的話與她的外表同樣不帶任何感情。伊洛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說不清依協麗絲身上的冰冷在哪裡見過。四人坐在馬車上,馬車馳騁於逐漸昏暗的天色下的曠野。格魯朝車後望了一眼,跟隨在馬車後的難民越來越多,數目已接近兩萬人,他又不放心地問道&ldo;沒問題吧?&rdo;奇克的嘴唇動了動,道&ldo;雷蒙的目標是收容帝國十萬流民&rdo;格魯點了點頭,依協麗絲忽然道&ldo;你感情複雜&rdo;奇克知道她說的正是自己,並不接話。&ldo;表裡不一&rdo;她像是發現了特異的試驗品,緊盯著奇克不放。&ldo;我原以為你是沒有感情的&rdo;奇克漠然道&ldo;你應該對他們表示好奇&rdo;&ldo;他們,你&rdo;依協麗絲的聲音中似乎多了一絲溫暖&ldo;你們都有深藏在內心的痛苦&rdo;&ldo;那痛苦如刀絞,只有你,對它毫不在意,你很享受這個過程?&rdo;依協麗絲緩緩道&ldo;這才是你的不同之處&rdo;�陰霾籠了上來,在一望無際的花海平原上不斷擴散,正如奇克此時的心情般難言,他剝開一塊巧克力,放進嘴裡,並希望依協麗絲就此住嘴。但美麗的人偶並不遂他所願,她又道&ldo;人類把痛苦埋藏於內心是件愚蠢的做法,他們沉淪在自己的慾望與感情裡,徹底醒悟之後,才會把引起一切的根源徹底摒棄,這是一個從有到無的過程,但夜行者,你為什麼絲毫不排斥自己的痛苦?&rdo;&ldo;別說了&rdo;伊洛打斷了她的話&ldo;小姐,請不要這樣,我希望您……&rdo;她看了伊洛一眼,後者渾身如同置於冰窖中的寒冷,即使體內流淌著光明聖血,他仍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下一秒,公爵世子服從於心底的暗示,不再發話。緘默中,馬車外天空已變得陰暗無比,風捲著盛夏突如其來的雨點在天空中不斷旋轉,下午四點,花海平原下起了小雨,它淅淅瀝瀝地飄了起來,奇克伸手把窗簾拉好,讓灌入車內的雨水不至於打溼身旁伊洛的衣服,方說道&ldo;沒什麼排斥的&rdo;&ldo;痛苦讓我感覺自己活著&rdo;他簡單地解釋道&ldo;神造人類,讓他們會哭,會笑,會恨與會愛,本就是……&rdo;&ldo;痛苦讓你感覺自己活著?&rdo;依協麗絲微有點詫異地說道&ldo;那麼,活著是為了經歷痛苦&rdo;奇克微微一笑,不再答話。這是自他離開了西領城後的第一次微笑,坐在他對面的格魯不由得認真地端詳起奇克來。從來表現得陰冷,不合群的奇克今日展現的竟有如此一面,他從前的觀感似被徹底推翻,是因為修失散了,沒有人保護伊洛的關係?奇克的外貌若放在大部分人中比較,實是屬於英俊不凡的高個子了。無奈星龍冒險團中的修自己便是繡花枕頭的典型,刺客的外貌之光常常被搶風頭的,一頭藍髮,一雙藍眸耀眼的草包團長搶去,也正是如此,常常保持著沉默的奇克偶爾笑起來,也頗有點陽光的味道。他並沒意識到自己給同伴的印象已有所改變,伸出獨臂,幫伊洛拉好衣領,四人便在這冷風冷雨中,沉默了一路。�雨點落進脖頸,帶起不自然地抽搐,修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梅迪西斯站在船頭的身影挺拔而頎長,他端詳天色,四周均是黑壓壓的,莎在他身旁打著瞌睡。&ldo;輪到我了吧&rdo;修睡眼惺忪地拍了拍梅迪西斯肩膀&ldo;大哥去休息一會&rdo;梅迪西斯走回船身內,修接過他的班,繼續俯覽蒼茫的花海平原,這時分已見不到千米下大地的五顏六色的花朵,它們均是在風雨中凋謝,龍骨船在一塊巨大漆黑的舞臺幕布中馳向東面‐‐帶著烏雲壓城的暴風雨與亡靈般的不祥之兆。� 卷四 波拉利斯 至高神親臨雷電在雲層中翻滾糾結,天空彷彿被黑暗聖童所拋棄的領域,奔雷之光照耀於龍骨飛船上,瞬間的閃亮中,一縷歌聲遙遙傳來,轟雷聲掩不住她迷茫而倔強的歌唱。公主的紅髮長髮溼透,額頭的雨水一滴滴朝下滑落。春風河像一道發亮的綢帶,蜿蜒於花海平原之上。�龍骨船越過去了,從千米高空俯覽,地面上到處是黑漆漆的一片,一草一木,似是皆在動,飛船一個盤旋,緩緩朝下降去。&ldo;再低點&rdo;修吩咐道,龍骨飛船不斷拉低高度。它忽然硬生生在空中頓住,不再移動。&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