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麒麟偉岸的身影伴隨著交融的金光與烈火消散無形,黑夜中的星辰如一塊幕布般悄然無聲被鋪開。繼而四面八方的瑣碎星光落於神殿前的修身上。麒麟虛像褪盡,雲與風被格魯盡數拋於身後,他腦中&ldo;嗡&rdo;的一聲巨響,恢復了身體的控制權,然而在面前不斷放大的是修迷茫,詫異且惶恐的表情。�他的湛藍雙眼中倒映出同樣不知所措的英俊黑精靈,修持劍當胸,格魯如飛鳥,如火焰,如流星與天際的電光般衝到聖殿入口,在那繁星之夜與璀璨之晝的分界點,下意識地揮出一劍。�鐵劍與金紅大劍相擊,發出了數萬年來的天界第一聲。熾羽佩劍金烏與修的黑鐵長劍同時折斷,化為四截廢鐵,格魯手腕劇痛,在那一瞬間,火麒麟再次接過了身體的控制權。&ldo;讓路!&rdo;�伴隨著這聲怒斥,修的巨大的撞擊力中遠遠飛出,撞斷了近十根高大的石柱,頭破血流地摔進神殿中央,&ldo;咚&rdo;的一聲落進了聖泉裡。他激起聖池中光明源力,池水發出美妙聲響,光點朝他身上撲來。修與伊洛並排躺於一處,無力地吐出一串氣泡,格魯衣不蔽體,全身僅掛著幾根破布,卻步伐沉穩,走進了神殿。黑精靈時而雙目血紅,時而又恢復了迷茫的神色,顯是操控他的主神之力頻臨崩潰。然而他一步步地接近了聖池。��&ldo;虛假的光明……以第五神之名令你退散&rdo;格魯的聲音沙啞,透過聖池清水不真切地傳入修的耳鼓,他卻正眼也不看躺於水中的修。倏然聖池另一半泉水上籠罩著的迷霧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修提起最後一絲力氣轉頭,他看到了與他,伊洛一同躺於池底的那件小小的,黑色的物事。��它雙目緊閉,身上皮毛被泉水腐蝕得殘破不堪,弱小的身體隨著池水的盪漾而不斷顫抖。修著迷地看著它,終於認出那是他的貓,世間僅此一隻。它是自己睜開眼後見到的第一隻動物,也是此生唯一的朋友……然而那已太晚了。格魯一手按著白玉石欄,把另一手伸進池水中,他的手指甫一入水,便似被酸液腐蝕般冒出細小氣泡,緊接著皮,肉,均是化為血水飄散。剩下猙獰的白骨與牽扯著指節的透明筋絡。�森森白骨探到池底,輕柔地把黑貓握在骨爪內。��&ldo;不!&rdo;修的淚水與聖池融為一體,旋轉著,泛著藍光從他眼角遊離而去,他翻身,與雙眼血紅的格魯同時握住了黑貓。� 卷三�信念&iddot;雙子星榮耀 風雨夜宿一個月後。今年的春天比往年來得晚了許多,春風河仍未化凍,到了花海平原中部,橫貫大陸的河流赫然已成江水,然而北風攜著最後一股,也是最冰冷的寒流長途跋涉,翻越隆奇努斯而來,把江面吹成厚厚的冰層。渡船被拖上岸,以免結冰的河面膨脹而擠裂船舷。漫天均是暴風雪,蘆葦叢先是結冰,再東倒西歪地斷裂。行人,馬車與貨商對這不似人間的寒冷地獄望而卻步,只得於河岸的旅店裡暫宿,以待寒潮過後再渡河。有誰會嫌錢太多?當然沒有,旅店老闆臉上笑開了花,忙不迭地為客人們安排位置,直到所有房間都住進了人,本就擁擠的廳內放了七八個火盆,老闆娘又把靠背椅集中到一處。客人越來越多,都是等著天氣放晴渡河去做生意的行商。他們有的來自冷夜,有的來自神聖帝國,不用懷疑,神棍也是要吃飯的,要吃飯就必須先通商。直到廳內的地板滿是客人們靴子的水漬,只剩火爐旁一塊乾燥地面時,又有兩名客人走進旅店內。前面那人揹著一把大劍,顯是僱傭兵或冒險家一類的角色,身後則帶著一名灰黑色衣服的刺客。他只有一隻手臂。��&ldo;兩位老爺&rdo;老闆娘連忙上前殷勤招待。&ldo;店裡已經沒有空房了,這客廳裡住的都是等渡河的老爺們,您看是不是在這裡稍微擠一下,明天一放晴,他們便會動身過對岸去,您是冒險家,我沒看錯吧!您一定是聖焰的冒險家,好歹大家也有個照應,當然我是說您照應他們……&rdo;&ldo;行了行了&rdo;傑爾浦抬手製止老闆娘的喋喋不休&ldo;給我準備一條毯子,支張小桌子,再來點酒&rdo;旅店內已座無虛席,他指了指正廳壁爐旁的乾燥地,很快,老闆娘滿面笑容地把一張小木桌放在那裡,用一條毛毯貼著牆壁鋪好。她目光落在那獨臂人身上時,明顯地頓了一頓。�&ldo;快把吃的端過來&rdo;傑爾浦自顧自地坐在毯子上。奇克在傑爾浦身旁盤腿坐下,似是頗為懼寒地朝壁爐一側挪了挪。殘疾刺客於一月前在西領逃脫,並循著修與伊洛各自坐騎龍飛走的方向一路趕往北方尋找小公爵下落。他避開了聖焰軍對逃犯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