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瞥見他的胸口,疤痕猶在,經年發育,即使是魔法師孱弱的身材,也隱有一點胸肌與腹肌。架在阿加斯身上的另一隻手,袖子高高挽起,手背上偶有幾道黑灰,手肘處被坩堝燙出幾處泡,他心痛的看著。再往上,臂彎處漸漸變白,那是太陽沒有曬到的分界線,他捏了捏小悅臂肌下突起的骨頭,心如刀絞,骨折的痕跡雖從外無法看出,將軍親手為他接上的斷臂紀念,卻仍然摸得到。讓我們沿著魔彈將軍阿加斯的思緒,穿過時間的亂流,回到西大陸歷三二九年,那個動盪的內戰年代。尼蘭城&iddot;黑之塔九十八層,獨立空間。&ldo;聽說老二最近過得很是憋屈呢&rdo;積樂遜眉開眼笑地用手肘捅捅小悅。&ldo;遜兒!你在給師弟說什麼!&rdo;蘇非的坩堝旋轉著飛來,&ldo;當&rdo;一聲砸在可憐的吟遊詩人腦袋上,後者馬上捂著頭蹲在牆角,小悅被嚇得半死,忙拉起落地窗簾,哆哆嗦嗦地躲進窗簾裡面。有其師必有其徒,發飆的時候扔坩堝是魔法門的優良傳統,也是滅天族小姐的惡趣味之一。當然這隻針對嬉皮笑臉的大弟子,與叛出師門的二弟子。最小的徒弟光是看那畏縮樣,她就不忍心責罰,此事又是不了了之。領域中,蘇非隨手一劃,空間斷開兩層,露出一片閃著銀光的星空長河,那是她的精神架構世界。在這一世界裡,領域主宰可以隨意制定時間與空間的規則,大大縮短了他們學習的時間。積樂遜師成下山,開始他的遊歷。師門那間上下三層的小樓,便只剩微笑與小結巴相依為命。至於二樓躺著的那隻死狗,算了吧,那不能算是人。嘆了口氣,她凝視著最心愛的徒弟,後者兀自呆呆失神,也不知腦子裡在想什麼。&ldo;悅兒&rdo;她把他拉回現實裡來,&ldo;星空之力在魔法中,與月之力有著明顯的區別……&rdo;&ldo;比如說不同季節中,星座的排列,將會造成你在施展魔法時不同的頻率波動……&rdo;&ldo;師,師父……&rdo;小悅打斷了她的教學&ldo;黑水魂是啥&rdo;蘇非略有不快地皺起眉頭&ldo;你問這個做什麼&rdo;結束了她的教學,蘇非交代小徒弟在家照顧好病人,自己有事,便踏進了定位空間傳送陣。十三歲的小悅踮起腳尖,艱難地抽下一本書。蹲在地上,一手翻書頁一手捂著鼻子,避開嗆得他連打噴嚏的灰塵。《論&ldo;器&rdo;之力與對沖法則》,高階神族冶煉武器……有了,他的眼睛亮了起來。黑水魂,金烏霜月。&ldo;你&rdo;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的夜雨驚了他一跳。待發現是不知何時下了床的死狗,小悅才緩過氣來。&ldo;還不行……陽燧山&rdo;小悅又踮著腳朝書架最上層摸去。&ldo;送我回去&rdo;&ldo;別吵&rdo;小悅早已習慣了那截木頭的存在,除了剛開始全身重傷,每天給他擦擦身,洗洗澡後,夜雨唯一會說的只有&ldo;送我回去&rdo;,聽得他耳朵都起了繭子。看了半響,他也跟著站起身,幫小悅抽出那本《空間通行證》,後者緊張地翻著,又打了個噴嚏。&ldo;我出去一會,你在這裡看家,別亂跑喔!&rdo;他像拍狗一樣拍拍夜雨的背。那句話正是他的師父臨走之前的交代,被原封不動地搬了過來。夜雨卻恍若不聞,直跟著他走進跳躍陣中,然而蘇非的設計只對幾個徒弟有效。他便那樣被擋在外面,楞了半天,繼而說了聲&ldo;靠&rdo;,便無力地蹲在牆角,坐下,雙眼直望著湛藍色的星海符文出神。&ldo;他到底要做什麼?&rdo;滄之雲海,熾羽,蘇文難得地同時處於一個空間內,兩大主宰,以及他們身後的六名神僕,十六隻眼睛緊緊盯著第八層傳回的畫面。&ldo;啊,要摔倒了要摔倒了&rdo;沙利葉和靜兒像在看探險電影般時而歡呼,時而小聲尖叫著。&ldo;我們來賭小悅能找到入口不,輸的做一個月飯?&rdo;靜兒還和沙利葉咬起耳朵。&ldo;夠了!&rdo;暴怒的熾羽恨不得在竊喜的蘇文面前把那兩個呱噪的女神從滄之雲海上扔下去。格魯這才示意兩人安靜點,別觸了火麒麟大人的黴頭。蒼茫冰冷的峽谷內,陡峭寒風攜著無數冰晶刺來,旋轉著的冰屑不像人間界的雪山,而是幻之烏雲最低層,連線著九幽之底的萬年冰晶。即使是龍帝蒼炎一身黃金甲,也不敢貿然走進悲羽谷去找死。那不是普通的寒冷,無數怨恨,痛苦,辭世之前的不甘,捲起來足以把他割成碎片。奔雷嶺上藍月的光芒,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