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趙飛鴻又隨口說：&ldo;況且同為男子，如何成婚？&rdo;遊孟哲道：&ldo;孫斌尋小倌……&rdo;趙飛鴻道：&ldo;尋小倌歸尋小倌，成婚又是另一回事了。&rdo;遊孟哲心內一喜，趙飛鴻卻道：&ldo;況且我也沒這癖好。&rdo;遊孟哲又百無聊賴地吃飯，趙飛鴻道：&ldo;明日就帶你上京去，尋我把兄弟幫你散功，近日須得收斂心神，不可再胡思亂想。&rdo;遊孟哲筷子掉在桌上，趙飛鴻道：&ldo;此事不容商量，若不願意去，便滾回你的玉衡山去。&rdo;遊孟哲眯著眼，想的卻是另一件事，試探著道：&ldo;那我留下來……你就不用上去與我爹打了是麼？&rdo;遊孟哲隱約也有點怕，趙飛鴻武功本和遊孤天不相上下，然而被自己胳膊肘子往外拐地這麼個一騎……萬一比遊孤天厲害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趙飛鴻道：&ldo;八月十五之事容後再說，這不是買賣，不與你談條件。&rdo;遊孟哲心想好吧，多半拖著拖著就沒戲了，本來就想上京順便見見餘長卿，要散功麼，說不定還有別的辦法，走一步算一步就是。 房日兔 …翌日趙飛鴻早早便起來，收拾好包袱，在門上貼了張字條，囑咐左鄰右舍幫照看著，帶遊孟哲一路出來，於蘆河處坐船北上，前往京師。時值開春旱期，寒江上游楓山處還未破冰，淺淺不到六尺水，蘆葦一片枯黃敗色，偶有幾隻水鳥飛過。趙飛鴻先是搭的大船，北上第一波去江州的人甚多，俱是行商貨郎之輩，大船裡熙熙攘攘，十分吵鬧，到處都是人。趙飛鴻坐在船內偏僻處，雙手擱在膝頭似在練功，又似在閉目養神。遊孟哲湊到船艙的篷邊，把篾摳開個洞朝外看景色。&ldo;小子。&rdo;側旁有老人遞來個包花生，說：&ldo;給你爹。&rdo;遊孟哲手肘碰了碰趙飛鴻，隨口道：&ldo;喂，爹。&rdo;趙飛鴻忙接過花生點頭感謝，與那老頭斟了兩杯小酒，隨口閒聊，旁的人問他上何處去，趙飛鴻道：&ldo;帶他上京訪友。&rdo;&ldo;年輕人。&rdo;老頭子捋須道：&ldo;常走走是好的，他娘呢？&rdo;遊孟哲說：&ldo;我娘翹了，他是我娘姘頭。&rdo;老頭子：&ldo;……&rdo;趙飛鴻一哂道：&ldo;我是他師父。&rdo;老頭子又道不妨不妨，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趙飛鴻談吐極有風度，兩人聊了幾句，整個船艙裡所有乘客竟是停下交談，整個船艙，都聽著趙飛鴻和那老叟閒聊。&ldo;天下太平，江湖方能起風波。&rdo;老叟笑道。趙飛鴻道：&ldo;自古俱是如此，亂世攘外，治事安內，若非治世，中原武人又怎有心思打打拼拼？&rdo;遊孟哲見那老叟揹著個藥籃，腰間還彆著把採藥鋤，料想是個當大夫的，見慣武林人廝殺，也治過不少病人。一婦人笑道：&ldo;我兒子倒是喜歡聽武林英雄的故事。&rdo;眾人又道是啊是啊，一年輕人笑道：&ldo;飛簷走壁，練輕功，夜盜皇宮玉璽，這些都是真的麼？&rdo;趙飛鴻笑了笑，說：&ldo;你信就是真的，不信便自然沒這回事。&rdo;老叟喝了口酒，道：&ldo;朝堂，江湖，有什麼動盪，都與百姓無干。&rdo;趙飛鴻點頭道：&ldo;正是這麼說，大家有飯吃，有衣穿，誰管他龍庭天子，江湖教主是誰？&rdo;遊孟哲聽得好玩，把一枚花生趁趙飛鴻開口時朝他嘴裡扔，一彈，趙飛鴻剛想再說什麼，花生咻一聲飛去打在他唇上，這一下所有人鬨堂大笑。&ldo;小兒頑劣。&rdo;趙飛鴻隨口道：&ldo;見笑了。&rdo;船上乘客又各自閒聊起來，趙飛鴻沒有怒責遊孟哲，遊孟哲也無所謂，搬著張小板凳湊在篷外張望。趙飛鴻則與那老叟擺了個秤，對坐下棋，遊孟哲看他一臉正經的模樣，只忍不住想整他，卻又不知道怎麼折騰他好。片刻後遊孟哲無聊了，過去左推推，右摸摸，趙飛鴻也不說話，一手下棋，騰出一手擋開他。見怪不怪，其怪自敗，遊孟哲好生沒趣，指指點點，去搶趙飛鴻的黑子。老叟只是笑而不語。趙飛鴻道：&ldo;觀棋不語真君子，別胡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