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的文術登時受到一股大力,被衝到角落,昏了過去。戟天冷冷道:&ldo;文元中將,你還有軍人的自尊麼?&rdo;文元沉默不答,室內靜得恐懼。戟天把炎槍指向文元,文元安靜地抬起雙手。戟天道:&ldo;想贖罪,就跟我走;膽怯的話,現在就自殺罷。&rdo;文元平舉雙手,轉到桌前,戟天押著他離開了辦公室,臨走時文元又朝那囚室望了一眼,道:&ldo;不要殺我弟弟。&rdo;戟天道:&ldo;我以人格擔保。他會很好地活下去。&rdo;&ldo;你要做什麼‐‐!&rdo;思仙公主匆匆跑到軍部門口,卻見到押著文元走出後門的戟天。&ldo;啊哈!親愛的女王,來得正好。&rdo;戟天高興地笑道:&ldo;請跟我來,正省了我的時間,不用專門跑到皇宮去抓你了。&rdo;思仙就像一隻虛脫的,離水的魚,不斷喘氣,雙眼充滿恐懼。手中兀自緊緊握著一個潔白的球。戟天眯起雙眼,道:&ldo;你捧著的東西是什麼?蛋?&rdo;思仙一語不發,顫抖著退後幾步,摔在雪地裡。文元嘆了口氣道:&ldo;放過她吧,戟天,她只有十七歲。&rdo;戟天冷冷道:&ldo;辰砂也只有十七歲,他正在率領白楊學院剩餘的孤兒,組織抵抗訶黎勒的防禦陣線。她呢?&rdo;思仙恐懼地尖叫,不住後退,繼而掙扎著起身,朝皇宮內狂奔而去。戟天抬起手,炮口對準了思仙的身影。文元道:&ldo;她如果死了,畢方的血裔就要徹底斷絕了,亡國滅種,這真是你希望看到的?我一個人的命,換她和文術的命,可以不?&rdo;戟天想了想,放下炎槍,嘲道:&ldo;這麼一會兒,你怎麼忽然又視死如歸了?&rdo;文元再不吭聲,跟著戟天,讓他把自己押上帝都城牆。城外是訶黎勒率領的六萬大軍,天亮時,訶黎勒便要不計一切代價,攻陷帝都。千里尋父的神鳥風起於野,時近清晨。辰砂坐在城牆朝外的邊緣一面,安靜地注視著訶黎勒。訶黎勒的黑色披風在風裡翻滾,猶如亡靈戰士背後的死雲。他的身後,是同樣安靜的五萬大軍,各自將槍口指向城頭。辰砂忽然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自從離開星之墓園,被玄及帶到大陸上的那一刻,畢方這個名字就如夢魘般久久糾纏著他。這是一個充滿了不堪回憶的地方,帶給他的悲傷遠遠大過於快樂,它送給了他兩名戰神,又想方設法地從他身邊帶走。所幸在這場拉鋸戰中,辰砂竭盡全力,最後終於留下了一個。畢方的國土上,曾經有訶黎勒這樣的人,也有文元這樣的人;有戟天這樣的人,也有佩蘭院長這樣的人。它即將淪陷在自己兒子的手中,與這麼一個毫不相干的外人的注視下。城牆下忙碌的學員們各自完成了手頭的工作,集隊走來。一名男生踩在滿是冰雪的階梯上,滑了一跤。&ldo;小心!&rdo;身後忙有人把他扶住,那男孩感激地說:&ldo;多謝學長。&rdo;辰砂有點明白了,他依稀能在他們身上,看見少年時代的戟天與訶黎勒的影子。而如今,訶黎勒在城外,戟天在城內,兩名曾經的同窗,即將開始最後的決鬥。&ldo;都準備好了?&rdo;戟天道。&ldo;好拉……&rdo;辰砂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同情地看了文元一眼。後者已不再緊張,眼神中再無半點生氣,就像個即將趕赴刑場的死人。辰砂朝他微笑道:&ldo;文元,好久不見。&rdo;文元答道:&ldo;你還是那樣。&rdo;辰砂笑道:&ldo;謝謝你,第一次來畢方的時候,是你把我救了出來。&rdo;文元點了點頭,道:&ldo;本來就是我的不對。&rdo;三人靜了片刻,城外平原上的訶黎勒策馬,緩緩前行,在不遠處停了下來,仰頭眺望,他發現了戟天與文元。遠方肅靜。&ldo;戟天……&rdo;訶黎勒低沉的聲音傳到城牆上。風與雪像是約好般地在那一刻停了,城裡城外,近十萬人屏息,繼而發出同聲驚呼!天與地的盡頭,雲層翻滾著金光朝兩側緩緩退開,宛若一條通路。破曉時分的第一縷光線投向了人間。&ldo;出太陽了‐‐!&rdo;排山倒海的驚呼聲,所有計程車兵都忘記了身在戰場,爭先恐後地轉身,瞠目結舌地遙望東方緩緩升起的一輪朝陽。文元深深吸了口氣,難以置通道:&ldo;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日出。&rdo;烏雲不住翻滾著退開,清晨時分的旭日綻放出千萬道溫暖的光彩,灑向人間。雲層巨大的黑影飛速褪去,掠向西面,近千座畢方城內的建築物,披著雪頂反射的輝光。戟天饒有趣味道:&ldo;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