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茫然地與玄及對視,那玻璃窗中映出的景象,正是玄及眼裡的一幕活色生香的畫面。畫面中,訶黎勒從背後摟著辰砂。玄及的眼神在辰砂的身上不斷遊移,辰砂語無倫次地連聲大喊,幾乎要崩潰了。辰砂只覺那是夢,然而一波波侵襲而來的痠麻感提醒了他,這不是幻覺!玄及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ldo;啊‐‐!&rdo;慾念沖垮了他的理智,他想認真思考關於玄及的事情,然而在這情況下卻是絕不可能的。辰砂的意識逐漸模糊,呆呆看著玄及,他的視線漫無目的,只覺這種感受舒服難言,讓人發瘋。玄及嚥了幾次口水,極其迷戀地看著他。玄及伸出手,像是想摸一摸辰砂,手指觸到了冰冷的玻璃窗,瞬間意識到不妥,一個翻身,消失在窗外。&ldo;你在想誰?&rdo;訶黎勒依舊閉著雙眼,嗅著辰砂脖頸的氣味。&ldo;啊!啊!別,太難受……啊!&rdo;辰砂把臉悶在枕上,斷斷續續地嗚咽著。&ldo;在想誰!&rdo;訶黎勒喝道。辰砂艱難地仰頭,大口喘息。辰砂終於得到了片刻歇息的機會,他抬眼望向玻璃窗,玄及消失了,手指印卻還留在窗外。訶黎勒的聲音沉厚,他抱著辰砂,沿著他清秀的臉一路親吻,朝下直到肩膀,脖頸,胸口,小腹。辰砂伏在將軍的肩上昏昏欲睡,聽著熱水流淌的聲音,嗅著溫暖的蒸汽,被抱進浴缸,又抱出浴缸,乾毛巾摩擦的感覺令他十分愜意。訶黎勒將軍放他側躺在床上,拉起他的腳,放在自己的腰間,彼此互相抱在一處,終於難得地讓他說話了。&ldo;昨天晚上,你想對我說什麼?&rdo;辰砂喃喃道:&ldo;我想……要的不是那樣。&rdo;訶黎勒嘲道:&ldo;還不滿意,要怎麼樣?&rdo;辰砂吁了口長氣,架在將軍腰部的腳微微痙攣,顯是因那瘋狂的餘韻而產生了條件反射般的恐懼,他答道:&ldo;不知道……&rdo;繼而閉上雙眼,睡著了。訶黎勒實在說不清楚他在迷戀什麼,辰砂雖然長得很漂亮,然而相貌這種玩意,終究抵不過年華;再漂亮的人也有老的那天,況且美的概念,在不同人的眼中定義更是五花八門,辰砂也萬萬不至於達到一回過頭就造成蒸汽車脫軌,火山爆發,路上馬車撞成一團的那個地步。將軍閣下只覺得自從辰砂來到身邊,他的心情就無時無刻都好得很,恍若在這漫長的冬季裡見到了一線溫暖的陽光。說到底,訶黎勒對兩手沾染的血腥並非毫不在意,歸根到底終究是殺的人多了,麻木了,既得不到救贖,索性就乖乖下地獄,不再掙扎的破罐子破摔想法。然而辰砂的存在卻像是為他的生活找到了一個理由,訶黎勒的心情就像種出了一盆植物,親眼看著它成長般充滿期待。當然,在這之前,才長了一半的盆栽要認真監守,不能被人搬走,比如說文術。想到文術,訶黎勒便吩咐道:&ldo;我不允許你與文元家的廢柴……&rdo;辰砂徹底怒了,把餐叉一摔:&ldo;他不是廢柴!&rdo;訶黎勒笑了起來,認識辰砂後,他笑的時候越來越多了。辰砂忍無可忍道:&ldo;我不允許你嘲笑他,他是我的朋友。&rdo;訶黎勒打趣道:&ldo;你不允許我?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rdo;訶黎勒帶著一點激怒辰砂的調侃味道,孰料辰砂卻靜了下來。辰砂生硬地答道:&ldo;我很抱歉,將軍閣下。&rdo;訶黎勒蹙起眉頭,知道辰砂生氣了,辰砂的反應令他捉摸不透。軍人有一個壞毛病:對自己騎過的東西都會產生感情,並把其習慣性地歸為所有物‐‐不管是馬還是人……事實上,將軍也一直帶著獨佔性的目光來審視辰砂,至於辰砂在想什麼,他從來沒有花時間去揣測。辰砂默默吃完早餐,道:&ldo;我走了,再見,將軍。&rdo;訶黎勒微有點不高興,但還是把他送上了馬車,道:&ldo;今天軍部有會議,我不送你去了。&rdo;辰砂想了一會,又要分別一禮拜,他還是朝訶黎勒笑了笑,想籍此緩解先前小小的衝突。然而訶黎勒已經把車簾放下,沒有看到辰砂的笑容就轉身走了。辰砂抓狂地作了個虛抓的手勢,把皮箱塞到座椅底下,朝後一倒,嘴裡咕嘰了幾句,非常鬱悶。辰砂走進學院大廳,抬頭看了二樓迴廊一眼。思仙公主兩手搭在欄杆上,優雅地俯視廳內來來往往的男生,與辰砂對視一眼後,心頭妒火繼續燃燒,並揚起她高傲的小臉,轉身離去。公主大部分時間是享有特權,愛來不來的,思仙居然會來上學,在別的學生眼中是件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