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美吧你!還皇帝命呢,我就沒見幾個皇帝有好下場。」勝帝捂著胸口看像小兒拌嘴的兩人,驚訝得甚至忘記閉上嘴巴。如果有人這樣對他說話,不管他是誰,哪怕是楊昭容,他也不會容她至此!那張平是什麼出身,他竟敢對一名皇子、未來的皇帝如此放肆?而他這個一身戾氣的兒子,竟也甘然受之?就在勝帝飽受一重重打擊中,終於外面傅來「中書舍人覲見」的傳稟聲。「傅。」皇甫桀、張平二人立刻恢復成一派嚴肅。禎勝二十九年三月初四,勝帝在早朝上宣佈退位,讓位於四子皇甫桀。並下旨在他百年後,令以言皇貴妃為首的一品妃子全部入尼庵為他及天下祈福,終生不得離開尼庵一步。違旨意者,脫去品籍貶為庶人,終生不得入京。而二皇子皇甫瑾逼宮弒父殺弟,天地不容,現被打入天牢待審,一干二皇子人馬也紛紛被下天牢。一道道旨意下來,殿中王侯將相諸大臣的表情就像是被人悶頭打了一棒子。皇上終於傅位了,可不是二皇子、也不是五皇子,而是誰也沒有想到的醜四皇子。也是,二皇子逼宮,五皇子被二皇子所殺,七皇子走路尚且不穩,最後能名正言順坐上龍椅的也只有四皇子。四皇子是什麼樣的人?文臣們面面相覷。以後要如何與這位有魔帥之稱的帝王相處?武將們則覺得這樣的皇帝人選再合適不過,魔帥上位他們心服口服。眾臣不安,老裕王心下暗自盤算。而更讓眾臣吃驚的是,勝帝在傳下讓位的旨意後,竟當庭把玉璽和象徵朝中三分之一兵權的虎符交給了皇甫桀,而沒有等到新帝的登基儀式。勝帝起身、轉頭,最後看了一眼他坐了二十九年的龍椅,隨即解下帝冠,交給身邊那叫張平的太監,對眾臣揮揮手,無言地拖著步伐讓近侍把他扶了下去。眾臣彎腰恭送。皇甫桀緩緩走上臺階,掀袍、矮身在龍椅上坐下。張平捧著帝冠,莊嚴地走上臺階,走到皇甫桀面前。皇甫桀捧起帝冠戴到頭上,張平伸手幫他調整了一下位置。皇甫桀繫好帶子,趁張平背影擋住眾臣視線時,對張平露出一個彼此才知其意的笑臉。你說我那位一心想成為天下最尊貴、最有權勢的女人的母親聽到聖旨後,會是什麼表情?張平用眼神回答他:那還用問嗎?張平讓開身,退到臺階下。皇甫桀舒展身體,挺直背脊。雙手緩緩放到龍椅兩側的扶手上。高大的身材,那寬大的龍椅就像是為他訂做一樣,如此合適。高聳的眉骨、深邃的雙眼,從眉中心劃至面頰兩側的人字形血色胎記。帝冠的珠簾微微晃動,雖未著龍袍,但身為帝王的氣勢卻已瀰漫。寒冷的目光只是在殿中掃了一圈,眾臣心臟俱是一跳。龍子,這就是真正的天龍之龍威嗎?言老將軍龍袍趕製需要七天,儀式所需各物也需準備,皇甫桀讓張平挑個日子,張平隨手一翻,就七天後吧,百無禁忌的日子,你想幹什麼都行。於是登基儀式便定在了三月十三日。「要做的事情好多。」張平皺眉。「是啊。」某帝輕飄飄地答。「皇貴妃娘娘派人來,請您過去一趟。」「讓她等好了。」皇甫桀在笑。他一想到他娘現在的心情,他就忍不住想笑。他娘竟然也能讓他笑起來呢。「你就不擔心娘娘……」「我讓紅袖去『安慰』她了。」張平還能說什麼,也虧這人能想得出來,讓紅袖去對付她原來的主子。紅袖在瑞華宮,雖然除了言妃就是她最威風,但言妃又豈是一個好相與的主人,且言妃為一己之私,讓紅袖這麼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在深宮虛度二十春秋,紅袖心中怎能不恨?如今紅袖脫離言妃掌握,當她有機會反噬時,她又豈能忍住不出一點惡氣?「壞蛋……」大壞蛋捏他。「啟稟皇上,風大人求見。」上書房外傳來新副總管太監柳順通稟的聲音。「請。」風雨山進來,一進來就往地上一撲,高呼:「草民叩見吾皇,吾皇萬歲。」皇甫桀、張平二人一起斜眼看向趴在地上的人。兩人對看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壞心眼,便一起閉緊嘴巴就是不吱聲。風雨山趴在地上,等了等,又等了等。後來也不知是不是猜出什麼,竟就趴在地上動都不動。「旗忠看守父皇,朱炳負責舒王府,若谷盯住言府,老二那邊的人馬由陶將軍收拾也不用擔心。裕王那邊呢?」張平答:「周湛江將軍跟裕王可是老交情,當年周湛江之父就是死在裕王手上。由他盯著裕王,當保萬無一失。」皇甫桀感嘆:「這京中大臣們的秘密,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張平得意:「你再派些人手給我,我保你所有官員吃喝拉撒的記錄,都能一絲不錯的放你案上。」「想得美!你就老實侍候朕吧,別一天到晚東跑西跑的。」「卸磨殺驢。」張平不滿。「就殺你這頭驢了,怎麼著?想造反不成?」張平……舉起拳頭吹了吹。皇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