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用一種厭惡的眼光看他時,他會變成什麼樣。他也無法承擔張平離開他的後果,一想到張平有可能會離開他,他就害怕得連覺也不敢睡。「怎麼?準備認輸?」張平笑得露出一顆尖尖的小虎牙。皇甫桀想摸摸那顆小虎牙。不過他只是想,並沒有動手。「怎麼可能?」十四歲的半大皇子笑道。楊嬤嬤的提議嘛,似乎不錯的樣子。三法司會審,最後查出的結果卻讓人瞠目。五皇子、長公主、三公主被罰閉門思過三月,並被扣了一年皇家俸祿。四皇子因為知情不報,也被罰了半年皇子俸祿。這個處罰是勝帝親自下的。沒人敢說輕,因為殺害六皇子的兇手還未抓住。可是就連二皇子一派也認為這是皇后娘娘藉機殺人好逃脫罪責。那晚負責巡邏流雲宮一片的侍衛們都被處以重刑,這還是身為長樂衛尉的田晟求情才免了死罪。就在朝中上下、宮中內外盛傳大皇子為太子之位謀殺六皇子時,勝帝連下二旨。一為說明六皇子被害一案,據三法司查明,此乃別國刺客所為。殺他愛子,只為動搖他的情緒,好讓他無心朝政。二竟是立大皇子為太子的詔書。瑞華宮內。「皇上下這個旨意,大概也是為形勢所迫。證據不明,既不能羈押大皇子徹查,又不能任朝中流言紛飛有損皇家威儀,他也只能立皇甫琿為太子。」賢妃臉色不悅帶了點嘲諷。「是。父皇大概也擔心把大皇子一派逼得狠了,到時候魚死網破也是不值。他今天能立他為太子,將來自然也能廢他做平民。」皇甫桀自從聽到勝帝對他和幾位皇子皇女的處罰後,心中就有一絲奇異的感覺。「可惜這次雷聲大、雨點小。幾派都沒有傷到根本。哼!」皇甫桀抬起戴著面具的臉,對,就是這個。以父皇對六弟的寵愛,怎麼會這樣輕易放過他們?雖說兇手未定,但這處罰也未免輕了點。就像是在保護誰。他在保護誰?他,自然不可能。那剩下的呢?大皇子?二皇子?長公主?三公主?還是五皇子?皇甫桀笑了。如果真是這樣,他想,他要把順序變一變了。「你出去幹什麼了?」張平嚇了一跳,醜小子躲在屋中竟能讓他察覺不到,不錯不錯。「沒什麼。我出去練練腳。」「是嗎?我怎麼好像聽說內侍監掌刑罰的幾個太監這段時間日子不太好過?不是有人被打,就是有人掉進池塘?我還聽說最怕蛇蟲的內侍監大太監上床的時候,發現被子裡藏了一條白蛇,嚇得病了三天。而那白蛇還是珍獸園裡養的。」「您聽說了?」張平眼睛一亮,摸著打火石點亮蠟燭。屋裡亮了起來,映照出皇甫桀一張陰森森的臉。皇甫桀從不在他面前戴面具,那張睚眥面具就在他手邊放著。看張平那掩不住小小得意的老實面孔,皇甫桀心中就像是有個小爪子在撓一樣,癢癢的。這兩年,張平功夫高了,膽子也越發大了起來。而隨之宮裡也出現了許多怪事。一開始他並沒有察覺,後來次數多了,才漸漸發現。怪事之一:在他十一歲那年,他那位父皇賜給他的第一件禮物‐‐一匹白馬,因為他三皇兄說喜歡,硬是討了去。他又不能明言拒絕。之後過了大概兩個多月,他聽說他那位三皇兄竟在皇宮中連連踩到狗屎,引起笑談。當然也引起了侍衛們的警惕。可那放狗屎的人也不知是不是走了狗屎運,竟一直沒有被抓住,而三皇子則自此再也不養狗。怪事之二:十二歲那年,他為父皇祝壽。花盡心思,也不知練習了多少張紙,足足花了他三月時間,他才在一張錦帕上寫出了令他滿意的一萬個蠅頭小字的「壽」字,呈給勝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