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直直地盯著成舟，渾濁的雙眸忽然流下淚水，再次問：&ldo;他好嗎？&rdo;成舟坐不住了。為什麼有了紅葉後，他就老碰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ldo;不好意思。&rdo;坐在視窗位置的丈夫對成舟道歉後起身。&ldo;我跟小蔓換個位子，媽她現在病得越來越厲害，得有人看著才行。&rdo;婦人唸叨了兩聲，起身讓路。成舟已經先一步站到通道上，並主動提議：&ldo;或者我跟你們換個座位？&rdo;&ldo;哎呀，那最好了。我就跟孩子他爸說最好買連在一起的票，他非說一個人坐無聊，要兩兩分開買，你看他現在後悔了吧！&rdo;面善婦人連忙表示感謝。成舟對她點點頭，轉身去尋找乘務員，他打算去餐車消磨一段時間，等這家人完全安頓好再回來。&ldo;您好，請問餐車在幾號車廂？&rdo;站在車廂連線處休息的乘務員收回看向車窗外的目光，轉回頭，&ldo;……14號車廂。&rdo;站在車窗另一邊的一名男子也回頭看了看成舟。成舟發現這人在偷偷抽菸，奇怪的是乘務員就在旁邊卻沒制止他。&ldo;謝謝。&rdo;成舟向乘務員道謝。&ldo;您要去哪裡？&rdo;乘務員忽然問道。成舟頓住腳步，回頭，&ldo;池州。&rdo;&ldo;能幫我帶一封信嗎？&rdo;&ldo;哈？&rdo;成舟驚訝。旁邊那名偷抽菸的男子看成舟的目光變得十分古怪。乘務員不等成舟答應，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隻摺疊得十分細心的紙鶴。&ldo;她每晚十點到十二點，都會在車站外第一個可以看見火車的路口等我。以前她都在進站臺等我，但後來人家不讓她進了，買站臺票都不讓她進。&rdo;成舟往後退了一步，他現在才發現這名乘務員的制服雖然整潔，但樣式卻有點老舊。&ldo;求求您！&rdo;帥氣的乘務員用悲哀的眼神，面帶懇求地看著成舟。&ldo;抱歉，我……&rdo;&ldo;求求您！&rdo;乘務員想伸手拉住成舟，卻在將碰未碰到他的一瞬間，猛地往後倒退一步。&ldo;抱歉，我無意冒犯您，我只是……太急了，我等得太久，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先生，求求您，只要您能幫我把這封信送出去，我願意把我的全部財產都給您！&rdo;乘務員說著就從口袋裡掏出了厚厚一疊鈔票。成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伸出手接過那隻紙鶴，也許是為了那堆鈔票，也許是因為乘務員的目光過於哀傷和絕望。這時，旁邊偷吸菸解饞的男子看成舟的目光已經從古怪變成驚恐，尤其在他看到成舟憑空接過一封血淋林的紙鶴和一疊厚厚的冥幣後，更是嚇得一把抓住燃燒的香菸頭，邁腿就……他本來想跑的，哪想到腿軟，竟直接跌坐到地上。成舟心神全部被他再次碰到的詭異事件給吸引住，也沒注意那名抽菸男子的行為。他低頭看了看手裡雪白的紙鶴和一疊紙錢，又抬頭看了看已經不見身影的乘務員，嘴角拉開，作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成舟走向廁所對面的洗手檯，默默地把一疊紙錢塞向垃圾桶……&ldo;別扔！留著，有用。&rdo;成舟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是何生。嗚嗚，你和司徒剛才為什麼不說話？你們肯定早就發現那個乘務員是……鬼了吧？成舟在心裡埋怨家養兩隻鬼，收回將要碰到垃圾桶的手，苦惱地看著手上紙錢，也不知該把它收哪裡好。附近走過路過的人沒看到成舟手中紙錢也就罷了，看到的人紛紛對他走避。成舟最後還是把紙鶴和紙錢揣入了外套的口袋裡。&ldo;咔啦。&rdo;對面的廁所門拉開，一名身穿精紡呢絨短風衣的瘦高男子從裡面走出。&ldo;成舟？&rdo;成舟回頭一看到蒙警官，下意識地拔腿就跑。&ldo;成舟你給我站住！&rdo;剛要追趕成舟的蒙警官忽然停住腳步捂著嘴連連咳嗽幾聲，又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成舟站住了，對面來了一輛餐車，他想跑都跑不掉。&ldo;咳咳！你怎麼在這裡？&rdo;蒙警官快步上前推了一把成舟，把他推到車窗邊。正在拼命對掌心吹氣的抽菸男子看到成舟竟然再次走回，眼睛瞪大，懼怕地扶著牆面站起，畏畏縮縮地繞過蒙，等餐車過去，哧溜一下就躥進了人氣更多、更明亮的車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