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二孃,我剛才一回來就去房裡取銀子。可是……銀子沒了。」「你說什麼?!」。「我想……大概有人知道我藏銀的地方,趁我不注意,偷拿了。」「誰?是誰幹的!」中元叫得最激動:「我知道了,肯定是耀祖!除了他沒有別人!」見中元臉色一緊就要發怒,守根接著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還不知道是誰拿的。沒有證據,不要亂冤枉人。」耀祖親母侍妝臉色蒼白,踉蹌一步。守根連忙上前扶住她。侍妝掙脫長子扶持,碎步上前拉住二子中元的袖子,眼中有羞愧、也有乞求。中元心中悶氣,冷哼一聲,拂開袖子。「中元!」守根厲聲怒叱。中元一抖,勉強對二孃鞠了一躬。「二孃,中元失禮了。」「沒事沒事,中元不失禮。都怪二孃沒把耀祖教好,竟讓他……」說著,二孃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二孃,這跟您沒關係。中元糊塗,您別理他。」說著,守根從後面就給他弟腦勺上來了一巴掌。打得中元往前踉蹌一步。「就是,二哥最壞了,你又沒有看到三哥拿大哥的錢,憑什麼罵他嘛。」坐在椅中兩腳懸空的清韻為疼她的三哥打抱不平,小聲嘀咕了一句。沒想到這一句話卻引發了她娘沖天的怒火。「你這個死丫頭!我讓你胡說八道!」二孃侍妝瘋了一樣一把扯下小女兒,逮住就打。「我打死你!我打死你這個掃把星!我讓你胡說八道!我讓你禍害何家!」「二孃!你幹什麼!你瘋了嗎!」守根驚嚇之餘立刻反應過來,衝上前去一把奪過被她娘打懵了的可憐幼妹。「嗚哇‐‐!」知道安全的清韻這時才感覺到痛一樣,大哭出聲:「大哥!大哥……」「根子,你讓開!今天讓我打死這個死丫頭算了!這個掃把星,當初就不應該把她生下來,自從她出生,家裡就沒有過好事!讓我打死她,讓我……嗚嗚!」「二孃……」「侍妝,你在胡說些什麼?你看你把清韻嚇的。」大房何姚氏也總算反應過來了,連忙攔住二房,勸慰道。「都是我的錯!這都是我的錯啊!我生了一兒一女,兒子敗家,女兒帶黴,嗚嗚,這都是我的錯啊!」二孃侍妝一把抱住大房嚎啕大哭。「侍妝,這怎麼會是你的過錯?養不教父之過,如果做母親的真有錯處,我是耀祖大娘,一樣難逃其咎。說清韻是掃把星,這更是從何說起?侍妝,這是我們何家的命,這是我們何家的命啊!」何姚氏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二孃,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清韻不是掃把星,您不要這樣說她……」中元低頭,喏喏難言。「二孃,就是呀。清韻怎麼可能是掃把星?如果她是掃把星,當年那場大火,我們全家又哪能落得命在?您有沒有想過,也許清韻根本就是小福星,所以當年林場山體塌方,死了那麼多人,我卻只斷了一條腿。南大街起火,只有我們家得以全家逃脫。那兩年我們那麼難,可不也熬了過來?二孃,耀祖不學好,那就更不是您的過錯了。」侍妝淚汪汪地回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踉蹌走到小女兒面前,一把抱住她,放聲大哭道:「清韻啊,娘對不起你,娘對不起你啊!你哥哥耀祖他、他作孽喲!」看一向堅強的二孃如此傷心,守根簡直恨不得把耀祖抓來狠狠地用掃帚抽他一頓。待二孃情緒平定一點後,守根示意中元把母親和二孃及哭累的小妹一起送回房,空蕩蕩的堂屋只剩下他一人。慢慢地在椅子上落座,守根呆呆地望著堂屋的青石板,……怎麼辦?外面,大雨傾盆而下。第二天天沒亮,守根就冒雨帶著中元寫好的狀子直奔衙門。狀子遞進去了,可就這樣,如同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守根懇求見老父一面,從早上求到中午,說破了嘴皮衙役們也只是搖頭。說是何爹涉嫌放走自己行兇的兒子,不能放也不讓人見,除非何耀祖出面。有那認識守根的,悄悄告訴他,高家為此事付了大筆銀子,鐵定了心要抓住耀祖。現在想要何父出獄,一個字:難!說完,就進去把衙門大門關上了。「開門!把我爹放出來!把我爹放出來‐‐!你們為什麼收了保不放人!冤枉啊!青天大老爺,我們何家冤枉啊‐‐!」時間已經過午。路過的人偶爾會看他兩眼,卻沒人上來多問。前後不過兩天時間,何家三子欠債殺人逃跑的事已經傳遍這座邊城。有的人純粹怕惹事上身,要知道高剝皮一家人可不好惹。有的人不看人笑話就不錯,哪會管別人閒事。就算有那有心想幫的,上有官、下有匪,想管也不敢管啊。守根叫得聲嘶力竭,可此時的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