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有龍，然而龍卻不是生來為龍的，龍生九子，即使龍的後代，也並非是龍，鴟吻，饕餮等妖獸，只是力量強大的妖，它們仍需修煉，才能化龍。&ldo;巴蛇有化龍的執念。&rdo;遲小多說：&ldo;也是持續了幾千年，始終沒有達成，最後……似乎是因為一些……經歷？&rdo;&ldo;以我的理解是這樣。&rdo;遲小多看著湖水裡餘玦的倒影，說：&ldo;不一定準確，畢竟我師父也不知道。項誠化龍時，有天劫，有地脈的影響，不過我覺得這些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內心，有一個積極的，強烈的願望，我覺得項誠在最後關頭……那一瞬間。&rdo;遲小多想起巴蛇化龍的一刻。&ldo;他並沒有想著要變成龍。&rdo;遲小多說：&ldo;事實上，他從來就沒想過這個問題。&rdo;餘玦只是安靜地聽著。遲小多有點語無倫次地解釋道：&ldo;我猜他當時最強烈的願望只是，我要活下去，我要保護那個對我而言重要的人，我要拼盡全力，去……&rdo;遲小多隱約抓住了那一線念頭。&ldo;這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rdo;遲小多最後說：&ldo;道可道非常道，一種……累積到頂點以後，天心頓開，&lso;無我&rso;的境界，於是就蛻變了。&rdo;&ldo;我明白了。&rdo;餘玦說。&ldo;明白了什麼？&rdo;遲小多問。餘玦沒有回答，沉默地注視著遠處群山。遲小多說：&ldo;我覺得你可以和齊尉聊聊，你不是可以變成人嗎？可以和他出去走走，累積一點經歷，說不定哪天就悟了呢？&rdo;&ldo;我從來不與齊尉說話。&rdo;餘玦說：&ldo;看到了他，就像見到了當年的那個人。雖然我已經忘記了他的祖先的名字，不過這些年裡，我常常透過湖水的倒影看著他。&rdo;遲小多：&ldo;為什麼不和他交流呢？&rdo;餘玦說：&ldo;因為人很快就會死去，我不大想交朋友。&rdo;遲小多沉默不語。&ldo;不過他倒是說得不少，他告訴過我。&rdo;餘玦說：&ldo;他想離開家族，去當一個自由者，他已經不需要我了，我也覺得，齊家的責任不應加諸在他的身上。&rdo;&ldo;那麼你還會回來嗎？&rdo;遲小多說。餘玦答道：&ldo;聽了你的話，我考慮是否換個地方修行，這些年裡我只顧著潛心修煉，一心想化為龍，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rdo;遲小多明白了，餘玦說：&ldo;我應該入世。&rdo;&ldo;你可以和我們的妖怪們一起修煉。&rdo;遲小多說：&ldo;鯤王走了，水族還缺個領導。&rdo;餘玦笑了笑，搖搖頭，遲小多一想也是，餘玦的目標是化為龍，天天被項誠的龍威壓制著，估計會很蛋疼。&ldo;那你打算去哪裡入世？&rdo;遲小多說。&ldo;也許是南洋。&rdo;餘玦解釋道：&ldo;拿督謹修的族人懇求我過去，雖然他召喚我的方式有欠禮貌與修養，不過我仍打算去南洋生活一段時間。&rdo;遲小多知道餘玦的&ldo;一段時間&rdo;對於人類來說，也許就是三四百年的光陰，如果餘玦在馬來西亞修成龍，那麼就永遠見不到他了。&ldo;你不會捨不得這裡嗎？&rdo;遲小多說：&ldo;其實人還是會思念故鄉的。&rdo;餘玦答道：&ldo;來來去去，彈指百年，已經習慣了，每個時期都有捨不得的東西，過了就會淡忘……這些年裡，唯一牽掛的就只有齊尉，他是我看著長大的，在他出生的 滄浪之龍（七）早上八點，遲小多和項誠吃完早飯後在床上躺著。&ldo;我覺得蛟仙說話的感覺和齊尉好像。&rdo;遲小多說：&ldo;那種語氣，都是鄰家大哥哥的風度，你覺得餘玦平時是在模仿齊尉的一舉一動嗎？&rdo;遲小多回家的時候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餘玦化身為人，就會去模仿人類，它見到的人類很少，所以在這些年裡，多少會模仿一下齊尉。&ldo;我不像鄰家大哥哥嗎？&rdo;項誠的關注點完全不在遲小多想表達的意思上。&ldo;不是很像。&rdo;遲小多說。&ldo;那我像什麼？&rdo;項誠穿著黑背心運動長褲，躺上床來，拉起被子，蓋在兩人身上，左手翻過來，摸遲小多的胳膊，把他的手握在手裡。&ldo;你以前像鴨子哥，然後像民工哥，後來像快遞哥，現在像小區裡幫老太太扛米的流氓大哥哥